严薇安款步在诸葛青穹的故居里徘徊。
看到桌上有一方砚台,伸指粘了一点干枯墨渍,蓦的转身,在陆京脸上点了好几点,跟斑点狗似得,然后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眯着眼睛笑起来。
在外人眼中,她是门阀严家的千金,冷艳优雅,犹如渺菇射之仙子,可远观不可亵玩。
但她才刚过完19岁生日没多久,和普通少女相同,会委屈,会孤独,会辛酸,只是肩上压在继承严家的重任,平常都不能表现出来。
她其实也有天真的一面……
忽然离开了那张利益纠缠的椅子。
心情蓦然放松,顿时就将自己毫无掩饰地展现了出来。
只因为面前的这个义无反顾的男人。
此花有殊色,只为一人开。
大抵,如此。
陆京在她粉砌玉镯的俏脸上捏了一下,很傲娇地哼道:“淘气!”
“有么?”
“当然有啦!我以前生活的山村里,偷-情的人,脸上才会被抹锅底灰或者墨水。记得是十二岁时吧,还给师傅脸上抹了两个巴掌印,他老人家就不乐意了,一脚把我踹进了煤堆里,那是他为数不多跟我开玩笑的一次。”
严薇安莞尔道:“我可不知道这习俗。”
“那没关系,想跟我偷-情就是很大的进步,严薇安你是个爱学习的好同……”
好像有些大对头,这是自己的未婚妻,怎么能是偷情?就算现在荒郊野外,真要来一把的话,那也应该叫做夫-妻情趣。说错话了,陆京不由抬手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你就会胡说八道。”
陆京很严肃道:“正确来说这叫调戏少女。”
“走啦,走啦,咱们再去别的屋子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关系你心脏的线索。”
“老婆……”
“你怎么了?”
陆京皱起眉头,略微沉吟:“我胸膛里砰砰跳那玩意儿万一真是烛龙之心怎么办?会不会尴尬?毕竟跟正常人不一样的。”
“不是那颗心脏你恐怕就死在沈玉楼手里了,是福不是祸。”
“可是龙性……至淫。”
原来这家伙是在往那方面想,严薇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揪住耳朵就往另一个屋子里拉。淫你个大头鬼啊!真是恶俗!
偏房算是个中药房。
高大的老式草药柜台,旁边木桌上放着很精巧的小秤,一排瓦罐摆在下面,几个大小不一的碾药钵紧挨瓦罐。下午三四点的阳光从窗格漫进来,将这些陈设辉映古色古香的韵味,虽然二十年前已经人去药空,置身其中,也依稀能感觉到扑面的草药香气。
就犹如时光错动,回到了古代的药房。
严薇安很喜欢这种有传统氛围东西,拿着各样中医药具都仔细看了看,然后掏出湿巾,拭去那杆小秤上灰尘,摩挲着秤杆上的秤星。
秤这种东西很有门道。
相传是始皇帝统一六国后度量衡,亲自批下天下公平四个字。
后来由丞相李斯制定出具体的准则,十六两为一斤。秤星由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福禄寿三星表示,又称为十六金星秤,告诫做生意要讲公平,不能缺斤短两。否则,缺一两无福,少二两短寿,短三两折寿……真缺的太多那估计得死全家。
十六两的秤沿用了两千多年,直到六十年代才废除。
而这杆看制作工艺及样式应该是清朝中叶的产物,还算是古董。严薇安淡声道:“这么多年还能保存的完好,诸葛青穹先生应该也是位很古雅的人。”
“什么呀?这玩意多少年?”
“大约有二百年。”
陆京讶然道:“古董啊,咱们拿走买了吧。”
“去你的,我可不当小偷。”
“窃称秤能算偷……窃秤!那是斯文人的事,能算偷么?”这家伙瞬间孔乙己附体了,捏着下巴奸笑起来,“再说咱们不拿走,估计放在这里别人也要拿。”
“都放在这儿二十年了,要有人拿,早把这里搬空了。”
“也对,可……”
严薇安明白陆京的意思,解释道:“诸葛青穹先生二十年前在南平山这片很有名气,妙手回春,不知给这里多少人治过病,很受人尊重的,所以他的故居不会有人动。只是……他怎么会有妖医这古怪绰号?”
“说明他医术牛-逼如妖。”
严薇安撇嘴笑道:“你下流恶俗如妖。”
陆京无所谓地怂了怂肩,只要不是人-妖就好。
然后道:“也不知赵冷姐到底让我来这里干嘛?她说到了这里,我的古武境界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难不成诸葛青穹还留了武功秘籍在这儿?也不对啊,古武一门是一门的,龙玄心法我练了十几年,再改变的就是瞎练。”
这道理很简单。
古武不像外家功夫,重招式或者身体强悍程度。
其根基在于“气”,每门古武都有相应的练气法门,虽然都是运用先天之气,可如何呼吸吐纳,“气”在武脉中如何运转等等,每门都不相同。
假如说陆京只是练了一两年《龙玄心法》,那倒还可以练练。
可他已经修行了十四年,周天运转与“气”的运用,已经成为定式,再练其他古武,有九成的可能内气逆乱,全身残废了。
除非是有大毅力,舍得把自身的修为全散去,重头修行。
那……是很扯-淡的事儿!
所以武功秘籍,给了也白给。
他认为绝对不是,心想既然先天养元丹是妖医诸葛青穹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