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渔想想,应下了,吩咐了外面巡值,便简单冲了个澡爬上软榻。软榻并不大,牟渔便把已经睡死的沐慈抱在怀里……
沐慈的身体沉重地不像话,却还保持最后一丝清醒的潜在意识,感觉到温暖且充满安全感的怀抱时,闻到充满朝气的男性清爽气息,立即全身放松下来,进入了沉眠。
……
一夜无梦,天光大亮,天授帝是被牟渔叫醒的。
他睁眼时有些不相信自己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使劲眨了眨眼,好半天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立即搜寻宝贝儿子的踪迹。
却见沐慈躺着的软榻已经移走,人也不见了。
天授帝心里着急,到处找儿子,张嘴欲喊,却见牟渔让他别出声,然后指了指屏风上一个影子……
天授帝把喉咙里焦急的呼唤都压了下去。
阳光透进窗户,照着那纤细精致的影子,是宝贝儿子的,他手里捏着一柄匕首,对着手腕切了下去……
不……
天授帝想喊,灵魂里爆发凄厉大喊,可他发现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都木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沐慈端着托盘上的药碗过来,苍白如纸的嘴唇开合,发出的声音却似在水中“嗡嗡”乱响……天授帝才有了身体感觉,模糊问:“什……什么?”
沐慈温和重复:“父皇,把药喝了,然后吃点早餐。想吃什么?我让人给您做。”
天授帝嘴唇翕动,说了一句话,声音比较小。
沐慈放下药碗,脑袋凑过去:“您说什么?”
天授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着小儿子的手,掀开衣袖,就看到了他手腕上渗着艳红鲜血的纱布……
“药里放了血?”天授帝直接问。
沐慈眉头微微促起,天授帝双瞳收缩成针芒……沐慈在他面前几乎是没有表情的,能叫他皱眉,一定是十分为难的事。
天授帝的呼吸开始急促:“你说话……九郎,你不说谎的……药里……药里是不是放了血?你…的血?”
古代迷信,经常有父母病重,儿女割肉放血给父母吃,可以延续其生命的说法。
血祭!
天授帝才恍然,昨日为什么明明没有吃寒食散,却十分有精神,还让他睡了一晚上香甜的觉,第二天还能醒过来。
原来是喝了儿子的鲜血。
可是,儿子本就身体弱,气血两虚,如何能这样放血?
天授帝心疼得恨不得自己马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