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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渔早把皇宫地形图和御林军布防图给了沐慈,沐慈拉着沐若松,十分巧妙避开了人群,一路在林木间疾走,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处没有人影,没有灯光,只剩断壁残垣的一处荒凉之地。
沐若松略好奇,皇宫里怎么会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沐慈似有读心术,道:“冷宫。”
沐若松不说话了,他知道沐慈是从这里出来的,便左右打量沐慈出生长大的地方,心头涌上满满的心疼。
沐慈熟门熟路,带沐若松钻进这座荒废宫室的后院,一个假山的山洞里,一把将沐若松推到假山上。
沐若松从不曾用武力抵抗过沐慈,他顺着沐慈的小力道被推搡,背后被冷硬的石头硌痛,但他忍着没出声。
沐慈目光闪动危险,语气冰冷:“我想!我并不需要有人教我应该怎么做!我的小侍读官。”
沐若松被这毫无情绪的一眼冻得发抖,沐慈很少有什么情绪波动,现在是……生气了?
是啊,这个人从来心中有主意,最讨厌被人干涉。
因沐慈从未给过他脸色,一贯温柔以待,让他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忘记了沐慈是个想翻脸就翻脸,也不怕和任何人翻脸的家伙——不管有没有触动他的底线。
话说,他在沐慈身边呆了这么久,根本不知道沐慈的底线是什么?或者说,有没有底线?
沐若松鼓足勇气说:“殿下,您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我明白。”沐慈当然明白,可他一不会为权势低头。二也不觉得冲别人点头哈腰甚至摇尾乞怜就能求得眷顾。而且,他又不想当皇帝,和王爷打好关系干嘛?
最主要,他直觉自己的生存几率在今天低到了历史最低点,也就更懒怠去应酬谁,只图个清静。
“您明白,那为什么……”
“我有我的考量,我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质疑我。”沐慈说。
沐慈忽然靠近沐若松。
借着今夜无比明亮的月光,看清这个少年目中的痴缠……
沐慈幽幽长叹口气:“子韧,既然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又回来干嘛?你就这么喜欢我?”
沐若松的目光迷离,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心跳如鼓……但是,他也借着月色,发现沐慈眼中依然一片宁静,不起波澜。
他全身的热情似被冷水浇灭,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他下意识摇头:“我……我来不是为了……我来……”沐若松终于想起正经事,威胁沐慈安危的巨大危机让他的双目恢复清明,他着急道,“我来是告诉你,我用这个,看到寿王府里有异常。”将怀中的单筒望远镜递给沐慈,又说明了那忽然出现又消失的几千兵士的消息。
沐慈不需要沐若松讲解用法,对准夜空看天上的星月,没有射电望远镜那么夸张,却叫他朦胧看到了隐月的轮廓。
“锁儿做的?”
沐若松一点都不惊讶沐慈能猜到,说:“我担心寿王的‘白鹭卫’出问题,这样你就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