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度不够,天授帝也不勉强,酒劲慢慢上来,他喝酒了就有话多的毛病,顺势抱着小九郎的腰,一件一件回忆从前他与谢宸妃的趣事。
第一次见面,美女救英雄……
第二次见面,……
沐慈眉目幽淡,似乎并没有用心在听。他轻轻拨弦,汇成一些不知名的旋律,如月光,如流水,淙淙琴音悠扬而出……
若有拿到心理医师执照的行家在,会发现这是一些心理学家爱用的,帮助人放松,降低心防,让谈话顺利进行的一些背景音乐。
天授帝絮絮叨叨,他老了,刚刚发生的事不太记得,但当年的事却记得越发清楚,听着伊人的琴,喝着伊人香醇的酒,抱着伊人给他生的儿子,伊人却不见踪影。
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时间他的心酸难以抑制,落下泪来,他用力搂着沐慈,把空杯放到他面前:“再给我斟一杯。”
“借酒浇愁愁更愁。”沐慈说,不再斟酒,他并不想让皇帝醉死在这里。
“借酒浇愁?”天授帝呵呵笑……“是啊,愁更愁……”
“您喝醉了。”
“是吗?祝你母亲生辰快乐。”
即便在科技发达的后世,效果最好的吐真剂也必须是:酒!
天授帝已经醉了,是恰当的时机了。沐慈垂下眼皮,轻声问:“你爱她,为什么要伤害她?”
这是上任未了的尘缘,那颗星君短暂的人世历练,心心念念想要的答案。
天授帝沉默良久,久到沐慈以为他已经醉酒睡着了。
天授帝忽然说:“我不想伤她,我爱她,这爱却害了她。”
其实天授帝早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可小儿子从来都不关心,因为从未在意。
如今儿子问了。
在乎了,才会问个究竟。
天授帝不想瞒,当年的事,儿子深受其害,有权知道。毕竟他的后宫也不是多么美好祥和的地方,也得给儿子一些警醒。
“我是从别人手里把她抢过来的。”天授帝道。
“当年,你母亲本有个幸福家庭,有丈夫也有儿子。我遇到她太晚了,却放不下。男人啊,得不到的更想要……那么巧,她丈夫忽然死了,儿子也夭折了,我就把她接进了宫。”天授帝说出当年的辛密,“我以为我是一国之君,天下万民都臣服于我,她就应该是我的。我一直对她好,她也总有一天会软化,臣服于我。”
天授帝自嘲一笑:“可她太倔了,不论我怎么努力,她总是很冷淡,不管我做什么她虽然不拒绝,可从来也不亲近,不关心,不对我笑,只是一具极美的躯壳,没有灵魂。你同你母亲真的很像,永不低头,永不妥协,叫人毫无办法。”
沐慈目光平静澄澈:“这不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