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翎不开口,少年便主动找话题:“…师尊,醉梦居是什么?”
闻此,仙宫翎蓦然微滞,猛的朝后侧身看来,脸色竟有些不好:“你别听他胡说。”
清风拂过墨发微扬,蹭到少年的手边,有些微微发痒。仙宫翎这般反应,着实令月离弦微奇,便又问道:
“那…无宴酒呢?
“酒。”仙宫翎语气淡淡,明显不想多提这个话题。
“师尊不想带酒?”
“嗯。”
“那师尊为何不直接回绝银钥师叔?”银钥师叔虽说溜的快,可若想拦住他,对师尊来说,绝非难事才对。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月离弦微怔,都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只见浅眸扫了少年一眼,眸子的主人神色淡淡,不再看向他,而是眸光漂远,目视前方,如瀑墨发被风舞动的有些乱散。
过不久,才又飘过来两个更让月离弦觉得自己幻听了的字。声色清清冽冽,无悲无喜。
“鸟他。”
月离弦:“……”
☆、第二十七章
他这师尊,竟会这般语出惊人。
月离弦有些惊疑不定,以至于仍旧未曾反应过来。
仙宫翎虽说不觉得有什么,但还是被少年这般过度反应给取悦了,只道是有趣,便又随意道:
“离弦,可曾寻到道心?”
被突然这么一问,月离弦垂眸道:“徒儿愚钝。”
“无碍。”清冽的声音中,竟夹杂了几分不易觉察的落寞之色。“不好参悟的,就算是丢了什么也实属正常。”
丢了什么?
少年虽好奇,却不多问,也不做声。
仙宫翎这般轻声言话,也不知是在对谁开口,或者说,谁也不是,只是突然想到了,想说了,便开口了。
正在闲聊之时,月离弦却不由得的产生一抹熟悉的心悸,也不知是否巧合,面前的白衣人兀的回眸,眸色竟带了几分锐利的警惕。
不待仙宫翎多想,已然是身体先大脑发出指令,迅速的凝神聚力,清绝也有所感一般,同时放缓速度,就要换向而去。
正不赶巧,身前的月离弦忽地痛苦的捂着头部,把正入神的仙宫翎骇了一跳,当即就没心思顾什么其他的了。
“离弦?你怎么了?”
识海中直直传来痛苦的压抑声,慌惧中像是产生了什么共鸣。只见细瘦的骨指突然拽住白衣人的衣袖,牢牢死死的锁住,流泄出哑然的声音。
“师、师尊,别去……”
仙宫翎一头雾水,月离弦却像是受到了重创般不堪忍受,已然是一头栽倒,不省人事了起来。
仙宫翎几番探量,见他只是先前模样波动大些,晕厥之后只是如同睡过去一般无虞,不免为这小少年的体质感到些许忧愁,只得在附近寻了处客栈来落脚,好让月离弦先好好休息再说。
房间的透光性不错,微暖的阳光映出细碎的金色,普照的室内很舒服,至于陈设讲究如何,显然不在所考虑的范围内。
仙宫翎看着床榻上熟睡一般静好的人,紧蹙的眉昭示着他的不解。
月离弦这般反应,真的是因为身体太差了吗?
仙宫翎又回想起先前的牵系感,指间烙印已然给了他明确的指示,他多年经验下来,这点考量不会出错。
逃避总归就不是办法,况且,越是什么不可知的,他就越有探寻的理由。
仙宫翎起身又在房中打下数道禁忌,好让他在离开后还有东西周旋,这里毕竟不是修真界,他自然也不能做的太过火,自等安排妥当后,才又推门出去。
谁知刚走出没几步,原本如炸锅一般热闹喧哗的大堂骤然间静了下来,滴水可闻。仙宫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不明觉厉,暗自皱眉。
那位姿容出尘、清冷俊逸的白衣男子,使得大堂里的众人俱是倒抽了一口气,又大气也不敢喘,大堂内的目光俱是凝在那一抹清隽之影上,难以移开视线。
仙宫翎不做多留,只想着要尽快走尽快回来,便故作未曾察觉,目不斜视的离开。
静寂了几秒,大堂之内又如炸开了的锅。
“那位公子是谁啊?怎么从未见过?”
“不知道,姿容这般,怕是哪个大家族的人。”
“我听闻世家族苏家有个长公子,仪表俊逸,举止不凡,不会是他吧?”
此话一出,又有人立即反驳道:“苏家公子又如何会跑来这种地方?”
“不会是皇族的人吧?”
“小声点!皇族的人哪能胡乱猜测?小心脑袋!”
仙宫翎正寻到先前耽搁的地点,凭着那股熟稔的牵引之感,御剑而去,衣衫猎猎,直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