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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忱柔消失后的几天后,唐家也没有任何消息。
她也没有回唐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人掳走了,只有谢珉行知道,师姐可能是自己醒了。
白鹿门那边依旧没有放他出来的意思,他师叔口口声声说他私通外贼,偷了白鹿门一样东西,可是七心莲是怎么进入他的身体中,他又怎么会结了胎,除了另外一个父亲是谁,他不会说,他都已经全然招了,他又还要交出什么东西?
他们却不听,关着他,直到他交出那样东西。
谢珉行无奈,只好一日又一日的待下去,索性他这副怪物,也总不好出去吓人。他便心安理得的待下来。只是这腹部越来越大,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有一天,他终于按捺不住,悄悄附在胡三的耳边说了几句。
胡三是个大嘴巴子,惊讶的嚷起来,“大师兄,你要妇女妊娠的书籍做什么?”
谢珉行自然羞于启齿,只沉默的望着他,兀自尴尬。
胡三往谢珉行身上转了一圈,那塞得水泄不通的心窍总算奇迹般的开了窍,惊讶的哇哇大叫,“大师兄……你!你!你……”
只有他这个傻子,才会把大师兄说的走火入魔当真。
那以后,胡三看谢珉行的眼光总有些奇怪,躲躲闪闪。他想自己大概把单纯的小师弟吓着了。他终于忍不住,道,“我这就是这样的一个怪物,你若害怕,可教其他师兄弟来送饭。”
胡三扭扭捏捏,道,“不是的,大师兄你在我们眼里,是大英雄,即使……会生孩子,也是会生孩子……的英雄。”
谢珉行哈哈大笑,无论遭遇过什么?他会变成什么怪物?他是谢珉行啊,与以往又有什么不同?在遭遇过恩师逝,功力没,爱而不得,亲友离叛以后,昔日沉默孤傲的少年终于也懂得,万千世事变迁,他不必依仗什么功力名誉,他也是他。
谢珉行在藏书楼的地牢里度过了最后的日子,他并不苦闷,只是静静等待着师门的审判,后来的一些日子,甚至像胡三讨来了一叠宣纸,他饶有兴致的在宣纸上写下这两个大字,问胡三,这个名字怎么样?
胡三看着那两个字,并不知道这两个字有什么奥妙,只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草率,简直和他的名字胡三一样草率。
谢珉行对着那张纸看了一会儿,笑着撕了那张纸,“我也觉得不妥,我还要好好想想。”
可胡三没有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大师兄。
第二天,他去塔里送饭的时候,谢珉行就离奇的不见了,门锁完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暗道,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这是在一件稀奇的事,白鹿门守卫森严,要偷一个大活人出去何其不易,况且还是内力全失,身子还不方便的谢珉行。
于是便有人说谢珉行已经死了。
可是又找不到他的尸体。因此这件事情便成为一个忌讳,被压了下来。
天阑三年,江湖无事,而白鹿门内亦风平浪静。谢珉行和唐忱柔失踪的消息并没有蔓延出去,依然有新的少年脱颖而出,他们意气风发,怀着满腔热血和希冀,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成为江湖上的下一个传奇。
世有少年,则江湖在。
当关外格桑花再一次席卷整个荒原的时候,人们便知道了,漫长难捱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又一年的春天来了。
那是一个新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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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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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陵裴门的七公子最近忽然爱上了读书。
这让刑三娘刑凤音十分惊讶,当年的她带着高原上凛冽的风和一把同样凛冽的鸳鸯刀,为了一桩江湖不平事,直直闯入了宛陵裴家讨公道,却再也没有出来。
从杯碗茶盏磕碰拌嘴到如今女主人的从容稳重,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可是,就在最近,她却在自家小儿子的脸上看到自己当年的神情。
这不是裴子浚第一次入江湖,便是再远的南疆北海他也独自游历过,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稀奇事——她的小儿子,莫不是在路上被狐狸j-i,ng偷了一魂一魄?
于是去问刑刃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刑刃一脸茫然,表示你家儿子这样绝对不是我的锅。刑三娘很生气,觉得养个弟弟还不如养个木奉槌,鸳鸯刀一扇就把他扇出了家门。
刑刃摊着脸,无辜的很,只好在街上四处游荡,宛陵变化很大,他几乎认不出,这是他做小捕快徒脚跑遍的小城。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宛陵了,自从授官京去后,便没有回来过,这一次回来,也是迫于老姐的 y- in 威,不得已告了假,才会回来。这也是常事,宛陵的山水再好,哪里抵不过繁华帝都的一抹熏风。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对宛陵这个地方生了怯。
登科红烛在宛陵,付之一炬在宛陵,孑然一身在宛陵。
这样热闹过,离开时,也只能顶着刑三寡这样的可笑诨号,去国离京。
他无处可去,便想着等自家彪悍的姐姐消气,慢悠悠的晃在夜市里,周围是春夜结伴夜行的小姑娘,他一个硬邦邦绷着脸的大块头男人置身其中,被混着香料的风熏得浑身不得劲,鼻头有些痒,终于打出了夜里的第一个喷嚏。
之后就是喷嚏不止。
他还没得及觉察出不对劲来,就已经撞上了那双fēng_liú多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