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
他即位第一年就斩了襄王满门,如今平南王又因谋逆被乌衣巷抓入凤狱,关隽臣更是高悬金剑入京。
当朝诸王,面和心离。
他哪还有几个弟弟可友爱之。
宁亲王——好一句兄友弟恭啊。
……
下朝后,关隽臣坐进车辇里打道回府,锦帘撩起一角,引了一抹明晃晃的雪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王爷,得了线人的信儿,今日夏大人已出宫,回乌衣巷照常处理事务去了。”
关隽臣将双手平伸在暖炉上方,慢慢地烘着指尖,听一旁白溯寒汇报后,才抬起头道:“夏白眉也当真是硬茬子,断雪潮毒发之痛世间鲜少有人能捱住,他这堪堪受过一回,自然是元气大伤,可他倒厉害,没歇上个几天就回乌衣巷了。”
白溯寒沉声道:“断雪潮七夜一轮回,一次比一次毒性更甚。他第一次便在宫中躺了这许久,只怕四日后毒性再发一次,他这条性命就要交待了一半。皇上对夏白眉若有心,接下来几日间,定会有所举措了。”
他说到这里,不由顿了顿,随即眼神带着探寻地看向了关隽臣:“王爷,夏白眉入宫伴驾已有十五年,这等关系——皇上无论如何,该当、该当不忍置之不理吧?”
关隽臣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忽然问道:“夏白眉在承明宫躺了三天,皇上去看了他几次?”
白溯寒脸上的神情顿时凝住,他低下头去,过了良久才低声道:“皇上……并未去看过夏白眉。这几日都宿在别处。”
关隽臣看着白溯寒,丹凤眼里忽地划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他淡淡地道:“正是因为你知道这情形,所以才如此问我——你心里没了底,对吧?”
“王爷……”
白溯寒既不敢回答是,却也无法否认,眉宇也不自觉苦恼地蹙了起来。
关隽臣撩开锦帘,转头若有所思望向了外面被白雪覆盖的长安城街道。
“皇上心机深沉,手足之情或许可以丢弃,但夏白眉……夏白眉终究该有所不同。无论他明面上是宫内太监,还是乌衣巷指挥使,实际上,他最重要的身份,始终是皇上这十多年来唯一的枕边人。没了他,皇上此生,或许便再也没了情爱欢愉,没了床笫之乐,那等滋味,可不是一咬牙、一狠心,便能消受得了的。”
他似是回应着白溯寒,可又似是在自言自语般,慢慢地道:“先贤有言,存天理、灭人欲。如若皇上真能灭了人欲,那倒可说境界直追圣贤,如果真是如此,我倒不得不敬他厉害了。赌输了——那也不冤。”
……
回到长安宁王府,关隽臣一进去便看到晏春熙站在前殿的廊下等着。
少年一见关隽臣走了过来,眼睛顿时乐得弯了起来,冲关隽臣伸出了双手。
关隽臣也笑了下,他们在一起久了,许多事都不必多言,他直接轻轻握住了少年的双手,感觉到温度有些发凉,便将晏春熙的双手拢在了怀里,随即低声问道:“可是等了许久?手这样冰。”
“我不冷。”晏春熙倒是丝毫不以为意,他既不说自己等了多久,只是笑得露出了一汪浅浅的梨涡,随即又很小声地道:“成哥哥,你今日是回京以来第一次去上朝,我心里惦念你,在屋里,半刻也坐不住……”
关隽臣低头看着他,少年穿着纯白色的狐裘,脖颈处柔软的毛边儿贴着他白净的脸蛋,在雪光中衬得他的面容一片明媚丽色,当真是万分的动人。
进京以来,他们便没怎么亲热过,一是因为诸事繁杂,他并没太多心思,二也是因为风寒初愈的缘故。
这一眼看过去,他突然就是一阵难言的躁动,虽也觉得此时毕竟是午后,稍嫌不妥,可却竟然根本克制不住。
关隽臣一言不发地将少年抱了起来大步向内苑走去,晏春熙虽是一惊,可随即却也不太慌张,只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关隽臣的颈窝。
……
冬日虽冷,可是屋中多放了几盆火炭倒也温暖。
内室的床榻边的帷幔垂了下来,几盏烛火之光绰绰约约地映进来,在晏春熙光裸的身子上摇曳着,更平添了几分撩人春色。
少年仰躺着望向关隽臣,面色泛着一丝浅红。
关隽臣手中握着一壶酒,他低头托起晏春熙的下巴,另一只手缓缓将酒壶倾斜——
晏春熙身子纤瘦,锁骨间两个肩窝勾人地凹陷下去,便宛如两个小小的碗一般盛着倒下来的酒液。
那酒是刚温好的杏花酿,滴下去时甚至还微微发烫。
一时之间,甜腻醉人的酒香从少年白玉似的身子上散发了出来。
晏春熙被这么一滴滴地折磨着,胸膛不由自主地起伏着,不由自主从喉间发出了一声呜咽。
关隽臣好整以暇地托起晏春熙的下巴,他一双丹凤眼深沉地眯了起来,声音沙哑地道:“小东西,别乱动,若是弄洒了本王的酒,看我不狠狠罚你?”
“成哥哥……我、我,”
晏春熙杏眼里霎时间泛起了s-hi漉漉的水雾,他求饶似的望向了关隽,可却见男人板着脸,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他是极乖的,见状只好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生怕牵动了肩膀倒叫酒从肩窝处洒了出来,可怜巴巴地小声道:“我不动……”
关隽臣哪那么容易放过他,低头分开晏春熙修长的双腿,两指一并,便向少年股间探了进去。
晏春熙纤细的脖子不由自主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