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尾炎?”
“是啊,是啊,就那个,急性的,一疼起来要人命。割掉了,一大坨子肉呢。”姜妈妈暗赞自己反应快,之前乡里隔壁有人家得过,也是疼得要死不活的,也都肚子里开了一刀。她当时给那家人帮过忙,所以知道这么个玩意,现在正好拿出来应付。
“那我现在能上去看看他们吗?”梁昊权的表情有些古怪,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完看到姜妈妈一脸为难又补充道:“爷爷一直念叨着要看看景行的孩子,现在领回来了,我能代表他去瞧瞧吗?”
“哎,这话该咋说呢。本来吧,你大晚上赶过来我们不管说啥都应该让你到家里吃顿饭住一晚,何况多亏了你及时发现景行异样,可是现在真的有些不方便。”
梁昊权有些着急,“我看一眼就走,不会麻烦你们的。”
“不,不是这个。是这,我们家正在做‘解’,这外人啊不大好上门。别说你了,就连他堂伯伯家都不能来人,我儿子儿媳他们生辰犯冲这段时间都不能进家门,所以你看这……”姜妈妈边说着边指着院子门口一个很奇怪的筒子,里边装着香和稻草竹片扎的模样有些诡异的东西。
梁昊权看到那个也想起来了,爷爷似乎曾经提过这么个东西。这段日子梁老爷子也想过来瞧瞧,可姜爷爷说他们家正在做‘解’,这是农村里一个迷信活动。就是家里有难有坎,然后要做个仪式之类的去解掉这个难或者坎。而做完后一段时间里外人是不能进家门的,对双方都有坏处。当时梁老爷子还颇为不屑的说姜爷爷看看风水就好,还尽是信这些歪门邪道。可虽然这么说,可也没再上门。
梁昊权自是不信这个,可却也不能干预别人的思想。之前的纠结成了笑话,人根本不让他这个‘外人’进门!
可这么离去,他又不甘心,两个人就这么干杵着,姜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人家也是关心景行身体才大老远赶过来的,这么轰出去也太不近人情了。而且要不是他,只怕景行现在还不知道咋样了呢。可是现在这屋里的情况实在不适合他进去,而且要是进去了,别人一知道可不就露馅了。
他们为了让村里人不到家里窜门,可是放话出去这几个月都不能上他们家。乡下人信这个,要是破了戒,会让人以为是触犯了神灵,接触这家人都是要倒霉的。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姜妈妈是不可能把梁昊权放进去。这小伙子的眼神特锐利,她怕招架不住对方会知道什么,这样的话他家景行可能就完了。他们虽然已经接受了景行这样特殊的体质,但是不代表会认为其他人也同样接受,大部分人都会以为是怪物是异类。
两人正僵持着,小辰辰哭嚎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那响声惊天动地的。
梁昊权眼睛一亮望着楼上,步子向前跨了一步,看样子就要冲了进去。
姜妈妈一个激灵,赶紧拦住,“哎呦,梁总不好意思,我大孙子醒了,我得赶紧给他喂奶去。不好意思了哈,哪天方便了再请你到家里做客。”
说着就转身向正屋跑去,可没走几步,又倒了回来,一脸抱歉说这晚上得关门了,否则这孤魂野鬼会来进家找小孩子。
梁昊权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院门合上,明明是近在咫尺,却被一道鸿沟拦把他拦在门外。心好像被重重锤了一下,让他踉跄了几步。
梁昊权望着天空,不由失笑起来。就算事情如他所猜测的这般诡异,可这一切又与他有何关联?他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甚至连关心看一眼都不能如愿。
梁昊权觉得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准确说应该是惩罚。
点起今天不知道第几根烟,梁昊权透过车窗望向楼上那个在亮着的窗户,时不时看到人影在晃动。一根烟抽完,那扇窗户也没有打开。
梁昊权突然想起,从前景行似乎也曾这么等过自己。不同的是他在无聊的抽烟,而景行当时却还不忘拿着笔记本为自己工作。
风水轮流转,古人真是诚不欺我。梁昊权自嘲一笑,又点起下一根烟。
梁昊权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可是就是不愿这么离开,坐在车子里干耗着。电话突然响起,一看来人竟是景行,梁昊权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失声叫了一下,该死的竟然被烟给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