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处置结果是指导员颁布的,当着全连的面念出来,方恒就一直低着头,眼底带着忿色。
比起这一大串的惩罚,其实方恒想要的更干脆,就是开除!
他不喜欢这里,从开始就不喜欢,或者说他原本也努力的想要适应,但是总是找不到归属感,比起来当兵,他更情愿回家复读一年考大学。
闹成这样都没被开除!?方恒怒的想骂娘。
解散后,侯珏和岳梓桐都凑了过来安慰,说什么思想教育、警告和检讨不痛不痒,熬熬就过了,至于打扫厕所更是无所谓,他们有空会帮忙。
方恒不想和他们细说自己的想法,闷声点了头。
吃过晚饭,看过新闻联播,7点半过点,方恒被叫出去接电话,他老头子方新友打来的,劈头盖脸的就一顿骂,就跟训狗一样,方恒抿着嘴角默默的听,心里说不上来的委屈,眼泪不知不觉就滑了下来,但是到底一句话都没说。
挂了电话一转身,方恒就见到魏亚阳盯着自己看,带着些许玩味和同情,还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幸灾乐祸。
方恒淡淡扫了他一眼,手背在脸上蹭了一下,低头走了出去。
还不到8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照在水泥地面反射出橘黄色的光线,偶尔迎面会走过来8人一组的巡逻执勤兵,视线在他的脸上扫上一圈后快速的移开,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进,耳畔偶尔还能听到远处口哨的响声,不知道是哪个连在训练,或者在打篮球,夜晚的军营有些安静。
方恒晃晃悠悠的走到连长办公室,指导员乐正东翻腕看了眼手表,面露不愉的开口,“几点了?”
“临时接了个电话。”方恒说。
“有事提前请假。”
“是。”
乐正东起身收拾桌子,“去会议室等着。”说完,目光落在方恒的手上,“你空手过来的?”
方恒还在想会议室在哪里,听到指导员的问话愣了一下才点头。
乐正东嘴角抿直,“下次记得带纸笔,这个拿着。”说着,乐正东把信签纸和笔递了过来。
会议室在二楼,空间很大,摆着能挤下20来个人的会议桌,一边墙上挂着56寸的液晶电视,门口有台饮水机,承袭了军营一贯的习惯,干净,整齐,简洁。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方恒发现指导员真的是个人才,训起人来口若悬河,两个小时说下来都不带重复地,而且只要方恒一分神就被抓出来提问,回答的不对又开始说。
最终,方恒解放出来的时候简直是头痛欲裂,情愿罚跑20圈的操场都不愿意继续进行这种思想教育,夜里睡觉,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听到像唐僧念经一样的字句,脑袋里全是指导员丰厚的嘴唇不断开合的动作。
要命!难怪孙悟空会成了唐僧的徒弟!
第二天依旧是体能训练,队列训练。
早上六点起床慢跑,接着打一套军体拳,然后是早饭,上午三个小时训练队列,午饭午睡,接着下午又是两个小时体能训练,引起向上20个,俯卧撑20个,蛙跳100米,仰卧起坐50个,一组,两个小时差不多能轮五次。
他们训练的时候杨翌就背着手来回晃悠,嘴里喊着口号,“1、2;1、2;1、2;1……”
一个长音拉出来,正做着俯卧撑的新兵就听到‘1’就要往下压,身体得绷紧了,姿势必须正确,手肘得和手背呈90°角,屁.股不能下塌不能上翘,要是有人做的不对,杨翌就会去单个纠正,迟迟喊不出‘2’来,他们就得一路咬着牙坚持。
要是有人好死不死坚持不下来趴在了地上,杨翌就一句话,“重新来!”
其实说是一组,实际上他们做的远比计划中的多。
不过没人知道,训练计划都在杨翌的肚子里,不用宣布,士兵只要按着口令执行就行。
方恒最烦的就是俯卧撑训练,因为杨翌最喜欢这个时候折磨人,最初一人犯错全体被罚的时候,还有人心里觉得不公平,但是现在时间长了,他们也就被m过来了,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匪夷所思的听话。
方恒咬着牙坚持,整个身体都在抖,额头都涨出了青筋,就是不敢趴下去。
他一个人被罚无所谓,但是一旦出了错全排受罚,对于这种群起而攻之,他还没到视若无睹的地步。
方恒低头看着眼前的水泥地面,耳朵捕抓着杨翌的脚步声,左边,右边,走远了听不到,然后又回来了,停在身边,方恒身体瞬间绷紧,动作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然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杵在了屁.股上,方恒慢了半拍才想到是杨翌拿在手里的棍子。
棍子差不多两根手指头粗细,1米左右长,拨了皮的树枝,很直,被手握了两天色泽已经变成了黄褐色,杨翌从前天开始就拿着这根棍子带他们训练,不过最坑爹的是他不拿这根棍子抽,训不听的骂,骂不听的踹,偏偏有了棍子的杨翌震慑力更强,跟长了恶魔翅膀一样的邪行。
迟迟不来的‘2’终于喊了出来,方恒急忙撑了起身,结果屁.股疼了一下,方恒眉心一簇,转头瞪了过去。
杨翌露出两个梨涡,抿着嘴笑,真是灿烂到花开蝶飞。
“1……”又一个口令从杨翌白亮的牙齿溢出,衬得那个梨涡愈加的深。
方恒不急多想就压了下去。
然后……杨翌走到前面蹲□看他,方恒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水泥地面,数着上面的坑坑包包。
杨翌把棍子拿到方恒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