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逸携孟临卿回到庄中。
因两天前搜查魔教教主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余波未了,江湖上各大门派弟子仍聚首于无崖山附近,虎视眈眈,准备随时伺机而动。
庄内已经被迫加强守卫,旦警夕惕,丝毫不敢放松。虽然天色尚早,弟子们已全部聚于练武场上修练打坐,突然见到久未露面的大师兄,都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展逸笑着一一应了,同时留意到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向他身旁的俊美男子投以好奇探究的目光。
展逸但笑不语。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绝对想不到他会将教主正大光明的从他们眼皮底下带回来。
宋言甫一得到消息便立刻赶来相见,此番看孟临卿的眼神已不似之前的客气疏离,而是显得又惊又喜,充满了对晚辈的怜爱,显得亲切和蔼极了。
展逸携了孟临卿上前,对着宋言及满厅师弟们朗声道:“师父,此人乃弟子游历江湖所结交之好友,名叫展怜,京城人氏。他之武学造诣不俗,与我情同手足,如今恰闻前些日子有人曾于名剑山庄寻衅挑事,特意与我前来共同解决此事。”
宋言微一挑眉,与展逸交换一个眼神,刹那间已了然于胸。点点头,微笑道:“既是逸儿之好友,亦是我庄贵客,怎可如此劳烦公子,展公子若不嫌弃,可于我庄中歇下,宋某必定好生招待。”
话甫落,一声娇呼传来,却是叶小柔排众而出,纤纤玉指直直指向他,满面怒容,叱道:“竟是你!你……”
“怎么了?小师妹?”展逸危险地半眯起眼睛,虽是笑着,可那笑容怎么看都暗藏一丝警告,让人不寒而栗。
叶小柔的怒气瞬间转为惊愕,再是窘迫,猛然记起曾经对他做过的亏心事,一时羞愧难当,涨红着脸,呐呐道:“我……没什么,师父,我现在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
说完,不敢去看众人不明所以的表情,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这时,一个小孩儿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扯了扯孟临卿的衣袖,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活哥,你会留下来吧,我好想跟哥哥一起玩。”
宋之平显然已经知道孟临卿的身份,他以前就受展逸的影响对他格外关心,如今更是一逮到机会就连忙讨好卖乖,想与他亲近。
孟临卿有些失神地低头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腰间的孩子。
圆圆的脸,乌黑的眼睛,唇红齿白,一派天真无邪,而眉目之间却隐隐有几分模糊的熟悉之感。
从知晓他的存在开始,孟临卿确实会在不经意间回想起那日他擒住这个小孩的光景,是什么让他放下杀机,留了他一命已不重要。直到方才,目光相遇一刻,他才真切感到宋之平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嫡亲表弟。从平静的心再去看他,竟让他感到一丝许久未曾感受到的也并不觉得讨厌的陌生情愫。
“你希望我留下?”
“是啊。”
“为什么?”
“因为我最喜欢哥哥啊。”
说完,干脆整个人扑上去,伸长双抱住他的腰身,末了还撒娇似的在他身上蹭了蹭,一张小脸笑盈盈。
周围响起了善意的笑声,宋言亦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脸上的笑却充满慈爱和宠溺。
孟临卿蹙着眉头不自在地按住宋之平的肩膀,轻轻将他推至一边。
然而破天荒的,他没有拒绝父子俩的邀请,终于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如此,孟临卿总算如某人所愿一起在庄中住下。
对于他这个决定,要说最高兴的当然是展逸了。
当然还有师父和小师弟。
宋言十分关心临卿的身体状况,知他修练邪功又曾受过重伤,下定决心要替他调养身体,不顾他的反对为他把过脉后每日花大半时间翻阅医书研究药方。
而宋之平这小孩也不来烦展逸了,天天哥哥长哥哥短的围着孟临卿转悠,像个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被展逸嫌弃得不行。
至于其他弟子与他互相不认识,也不在意,完全是无可无不可,倒还易说。后来见师父真的将他奉为上客,对他格外关照,也跟着态度亲切起来。
尽管这人看起来性子冷淡,凡事漠然,不过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总的来说,孟临卿住下的这几日与大家还算相安无事。
可以说从头到尾,整个名剑山庄只有叶小柔一人对这个结果大为不满,她本就将他视为祸害,并且心里揣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日思夜慕,寝食难安,如今对孟临卿更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是无论如何也容不得这个人的。
孟临卿向来对任何人都是从来不放在心上的,更何况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照样我行我素,只等排好局,借势而作。
另一方面,展逸难得能与最喜欢的人独处,便时时千方百计的接近他,意欲制造机会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这一天,他一早就听宋之平嚷嚷说晚上山下有庙会,觉得有趣,借着这个由头又去纠缠孟临卿。结果经过大半天的努力,总算赶在夕阳西下时,半哄半骗了携了孟临卿一同欢欢喜喜地出了门,把急欲跟着一起去又去不成的小孩儿晾在一旁,委屈的红了一双眼。
孟临卿原是不感兴趣的,只是这一路上他知道有人一直在暗中追随他而来,是以同意出庄下山,打算寻个机会与他碰头。
山神庙座落于无崖山脚下,此庙不知建于何年,庙中供一位菩萨,据说具有避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