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让身边的大侍女赏了个玩意,镂金的空心小球,缀着彩色的须子。楚嫣看了看景王子,见景王子点了点头,便像邓夫人谢过接了过来,很是喜欢。景王子不禁心里暗忖,看样子母亲是有备而来,果然姜是老的辣,三言两语就让这小呆瓜乐得找不着北了。
景王子的揣测自是没差多少,楚嫣被邓夫人这一夸一送,见这邓夫人长得又漂亮,早就给了生出了十成的好感。景王子让楚嫣自己去书房案桌边习字,自己便引了母亲在厅堂坐下。
邓夫人稍作歇息,问了些日常,便正色道,“景儿,我听说你父皇让那小孩以后住你这,是怎么回事?”
景王子不禁腹诽,看来母亲消息也灵通得很,“大概是楚嫣洛水,父皇念及年幼,便赐了个恩旨罢了。”
“你与你母亲还这般有的没的不老实!”
景王子不禁皱了皱眉,“具体孩儿也确实不知。”
“听说那小孩是落在幽潭里面”,念及“幽潭”二字,不知想到什么,面上显出一些怨气,不过也很快便掩了过去,“罢了,具体也和你多说无益。母亲只是想提醒你一声,努力做你的功课,行事谨慎一点,那些无事生非的事情还是莫要去管才好。有个小孩陪着你,让你这多些生气也好。”
母子二人再稍话些家常邓夫人便离开了,等景王子回到书房时,只见到楚嫣早趴在案桌上睡着了,白纸上才划了几个大字,毛笔尖上团着的墨,在纸上晕开了一片。
景王子命人收拾后只得把楚嫣抱到侧房内,给楚嫣擦洗一番便给他掩好被子准备让他睡了。景王子收拾妥当便要离开,不想被小屁孩拉住衣袖,从来没这么去麻烦地伺候别人,玄景有些微微有些不耐,拧起了眉看着楚嫣,楚嫣有些怯怯地,“我一个人睡害怕——”楚嫣用手掌抚了抚额,“那我守在这你睡着了我再走”,楚嫣表情有些勉强,玄景诧异道,“莫非你还想和我一起睡?!”
楚嫣听得眼睛稍稍亮了些,立马听被玄景冷冷道,“我不喜别人近身,没和别人一起睡觉的习惯,你可别想在得寸进尺了”。楚嫣表情难掩失望,但也没法,闭着眼不一会就睡着了。
半夜,玄景睡得正迷糊,隐约觉得有动静,费劲地睁开眼,只见一个小影子站在自己的床前,玄景一下被吓得清醒了大半,才看清原来是抱着小枕头的楚嫣。楚嫣其实站了也没好久,正挣扎着要不要叫醒五皇子,不想五皇子自己醒了,有些畏缩到,“我做了噩梦睡不着,老觉得有好多好多影子。”楚嫣在夜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玄景,就那么用眼神央求着,玄景困意又犯了上来,想着四岁的小孩就当个肉枕罢了,便伸手把楚嫣提上来放在床的里侧拍拍被子直接睡了。
清晨,阳光从窗撒到帷幔上,镂空的小金球滚在枕边,散发出柔和的光。玄景醒来拿在手里溜溜转着,想着那小孩半夜三更过来还不忘带了这个,想到自己的母妃,一时间心里有些发沉,想着,“女人啊,最会伪装了,也许她上一刻还对你温柔缱绻,下一刻就暗里藏刀,怨毒十分。呵——”
长这么大,他却是最了解他母亲不过。表面看起来温柔端庄,又识大体,连太后也赞不绝口,谁都想不到母妃暗里藏着的心思。邓夫人进宫早,却连续生了两个女儿,景王子外祖母一心望女攀上高枝,有所依仗,见这般情势便把邓夫人胞妹邓小夫人也送了进来。结果邓小夫人不久怀上龙种生下比景王子大的定王子。
邓夫人一边要显得体贴照顾妹妹,为帝王延绵子嗣祝喜,一边却又难免心生极苦,与别的女人共享一夫也就罢了,还要与自己的亲生妹妹这般,而且还后来居上。而且谁也不能理解她,有了这般心思也只会当作不识好歹,邓夫人足够聪明,因而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显出这番小女儿情态。
不久,邓夫人生下景王子,觉得自己也有了个指望,便一副心思希望景王子有所出息。即使邓小夫人连生两子,也只会在别人面前该做长姐的时候摆出长姐的关怀,该是姬妾的时候摆出姬妾的姿态。但景王子从小由母亲一手带大,自是接触母亲最多,母亲暗里又有什么心思总能感触一二。
邓夫人也并非对景王子不好,只是邓夫人这般总让景王子难免心生些别扭的隔阂。尤其是在景王子□□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事情,景王子明显感觉母妃心中怨恨多了许多,虽然他也同情母亲的心里,却又不能接受母亲的这般怨念。他从来不相信母妃会真正为了他去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东市街
待楚嫣睡着后,景王子还是打了个手势,便从屋梁上飞身而下一黑衣人,黑衣人单膝着地一言不发只听吩咐。“你去查查是谁引楚嫣到幽潭那片,又是谁救了楚嫣,三日内报与孤知晓。”黑衣人领命飞身而出。
却说这黑衣人,是景王子母舅寻来的效命之徒。景王子外祖母是侯门嫡女,心气高,却下嫁给藏玄国内数一数二的富商邓家。那邓家虽富,只是平民而已,娶了侯门之女,却是高攀。再加景王子外祖母生得貌美,又有头脑手段,景王子外祖便几乎事事都依她,所以连仅有的两个女儿也依了妻子,送进了这深宫。
不过就邓家外祖那想法,虽感觉有些不妥,但送入宫那也是做了皇帝的女人啊,皇帝在那平民眼中,自是难以企及的存在。他想,他老妻的想法自有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