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今日丹凤不在身边,夜白定会来向自己回报七王府之事。霜翎将书信传走后,便只在房中等待。时至正午,屋梁上果然传来了夜白的声音:“大侍卫。”
霜翎点了点头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七王府有何动静?”
夜白道:“这段时日七王府中多了一个黑衣人,身边似乎也带着许多暗卫,属下不知底细不敢轻易靠近。前些日子七王爷带人到皇宫中求见皇上,回来后在花厅大发雷霆,属下听不到发生了何事,不敢妄加猜测。”
暗卫传回的消息只是眼中所见耳中所闻,从来不妄加猜测,霜翎听了他的话心中却是千回百转。夜白所说的黑衣人,定然便是天水皇子邱梓易,他果然住在了七王府中。只是萧锁辞从皇宫中回来大发雷霆,此事颇为蹊跷,据王爷所说,皇上有意帮扶萧锁辞,既然如此,萧锁辞还能有何不满?王爷出京已近一月,皇上与萧锁辞之间毫无动静,此事更加不同寻常。只是皇宫中传出的消息都是专门递与王爷,就连自己也不能轻易干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委实猜不通透。
沉默了半晌,霜翎开口道:“多谢你,夜白。七王府的那个人,尽量避开他,那是天水皇子邱梓易。我曾见过他一面,此人深不可测,你切勿试探。”
夜白肃声应道:“是。”
霜翎嗯了一声道:“你先去吧,千万小心谨慎。”
夜白答应了一声,房中静寂下来。
霜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他有段时日没住在自己房中,但仆役却每日都将房中打扫一遍,是以也没什么灰尘。他最近胃口大开,此时已至午时,只觉腹中饥饿,推开房门将院中的小厮叫了过来吩咐饭菜,霜翎站在门口微一抬眼,便看见了让他头痛万分的人背着药箱朝他跑了过来。
这段日子霜翎一直住在临水阁,丹凤不准许无关之人进入,吴映也觉霜翎情况渐稳,不强求他再喝那些安胎之药。今日吴映听说霜翎不在临水阁,反而在自己房中呆了半日,急忙抱着药箱匆匆忙忙跑来,生怕错过了。霜翎瞧见他就觉满嘴苦味,这段时日在临水阁中,虽然耽误了许多事,但没有吴映在一边催促他喝药,倒觉耳根清净。真不知这个孩子究竟从哪里听说自己今日离了临水阁,这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吴映跑到霜翎面前,气喘吁吁开口:“大,大侍卫,今日终于见到你了。这,这段时日,你觉得身体如何?”
霜翎苦笑道:“我自然感觉很好,否则你也不会直到今日才瞧见我了。”
吴映嘟起嘴一边把药箱放在桌子上一边道:“你平素最喜欢逞强,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让我来给你瞧瞧。”
他也是一心关心自己,霜翎心中温暖,口中却揶揄笑道:“吴大神医这是要悬壶了?你兄长呢?”
吴映瞪了霜翎一眼道:“自你有孕以来,哪次不是我替你瞧的?我嫂嫂最近快要临盆,哥哥回家去照顾她了。”
霜翎反倒被他直白的话语说的尴尬,一时无语。
吴映替他诊了脉,圆圆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这次你倒是没逞强,你们都好的很。”
霜翎收回手臂沉默不语,现下刚刚四个月,衣衫就已有些掩不住身形,方才还叫丹凤瞧了出来。若再过一段时日入了夏,就更加遮掩不得,到时候……
吴映看他不说话,眨了眨眼道:“大侍卫,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霜翎一怔:“王爷?你问这个做什么?”
吴映认真道:“你有孕在身,王爷理当陪着你啊。”
霜翎哭笑不得,吴映每每提及自己与王爷,总会说些这样想当然的话,屡次告诉他自己只是王爷的侍卫,他都置若罔闻。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说,只得道:“快莫再胡说八道了。”口中虽然否决的轻巧,但心中却怎样都不像这般轻松,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吴映有些不高兴:“我哪里是胡说,你瞧你先□形就有些显露了,真到了临盆之时,大腹便便,你以为你能瞒得住谁?这个孩儿生下来成了王爷长子,难不成你还能无动于衷的在这王府中做侍卫?到时候其他人该怎么看你?”
他说的桩桩件件都是自己所担忧的,霜翎黯然叹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还有最要紧的事待办。”
两人说话间,霜翎吩咐的饭菜已送了进来,吴映瞧了瞧,倒不似普通饭食那般油腻,知晓霜翎也在自己注意,便不再多话,拎着药箱向霜翎告辞。
知道自己吃的都是些少油没盐的清淡饭菜,霜翎也不留吴映一同用饭,目送他出门,自己坐到桌边吃了起来。
萧轻弦接到霜翎的传信,心底隐隐有些疑惑,按常理说来,暗卫在侧,问筠没有武功,不应察觉到,而且夜留怎么会如此大意让问筠察觉到了行迹?想了半晌处于王府深处,王府戒备森严,料她也做不出什么动作,倒不如将夜留调到霜翎身边,自己也好放心些。至于丹凤的话,虽不能全信,但至少也有七分是真,萧锁辞暴戾好战,若叫他继承了皇位,南疆国弱,又与元信毗邻,难保不成为元信的囊中之物。若是自己与南疆合作,能够继位,必会念及这份情谊太平一段时日,想必丹凤便是因此找上了自己。可自己远在西疆,音信难通,霜翎不敢轻举妄动,自己也不敢让他随意动作,委实不便,看来自己也该尽快回京了。正沉思间,只听房门“吱呀”一声,齐绍辉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