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长着’可能不是特别恰当,但除此外幽灵他们找不出其他形容词了,因为这个人确实是半边身子都陷入了树干当中,仿佛和这颗树一起生长的,手脚都封入了树皮当中,只有脑袋和胸膛露在外面。
“这个就是‘神’吗?”幽灵等人本想凑近一点查看的,但就在这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幽灵等人突然发现,那个长在树干上的人突然动了动。
这个人披头散发,估计是赤裸的,身上没有任何衣物,只有一些扭曲的树藤缠在他的胸膛和脖子上。他的头发也非常的长,而且是全白的,因为这个人被封在离地约有三米左右的高度,阿岚等人只能仰望他,而他的头发却长得几乎垂落在地上,可想而知这发丝的长度。
“又是旅行者吗?”幽灵等人正惊疑不定呢,那个长在树干上的人说话了,他扭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头发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很快这个人抬起头来,他绵长的发丝仿佛是有生命的东西,如同美杜莎的蛇发,四处扭动着散开,然后露出了这个人的脸。
一张苍老的脸。
这诡异的情景让阿岚十分紧张,但是他身边的段离和幽灵都显得特别冷静,幽灵甚至发问了:“你就是‘神’吗?”
“神?”树干上的老人仿佛一时间没听懂幽灵的意思,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老人这般说:“很久以前,他们确实以为我就是神。”
幽灵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他把密室中遭遇的一切都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挑出那些值得他去关注的地方,随后从容不迫的继续开口道:“那么神明啊,请您告诉我,这间巨大墓穴存在的意义吧。”
85逃离埋骨之地(16)
“意义?呵呵——”老人笑了起来,脸上的沟壑一道道的挤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十分渗人:“没有意义,这里只是一间用来囚禁我的墓室罢了。”
这巨大雄伟的地下墓穴里隐藏着一个秘密。
但是老人谈及这一切的时候,神色却没有丝毫怀念或者回忆的情绪,他仿佛只是单纯的在讲述一个故事,用慢得令人指的语调,慢吞吞地将这个故事对幽灵等人一一道来。
大约很多很多年前,某个贫穷而封闭的地区里,生活着这么一群人……或者说,一个民族。
这群人已经在这片地区里生存了很多年,一年接一年,一代接一代。他们的服装和习俗都与众不同,依山傍水,靠着打猎和种田为生。并且他们极其排外,异乡人来到这里都会遭到排挤,更早一些的时候,要是有无辜的异乡人流落至此,他们的处理方式更残酷,是会直接把那人给杀掉的。
只是随着时代的进步,这封闭的民族也不得不接触外界,他们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将自己的族人和他人区别开来,并且自称自己的民族为——晏族。
晏族人有个疯狂的信仰。
因为晏族生活的地区贫瘠又偏远,田地收成不怎么好,几乎都是指望着老天善心过日子。但是附近的山林特别茂盛,往北更远的地方还有一片大草原,有很多动物出没,晏族们逐渐以打猎和放牧为生,往北部更远的地方迁徙,可即使是这样,贫穷的晏族人数依旧一年比一年稀少,饥饿和寒冷笼罩了他们生活的全部。
他们开始向自己信奉的神明祈祷。
晏族人信奉的‘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已经不为人知了,但是所有的晏族人都疯狂的信任这玩意儿,他们认为神明能够帮助他们摆脱困境,他们认为只要持续信奉着神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按照晏族的习俗,每隔数十年,他们就会从一堆新生孩童当中选出一个族长,族长将会是神明的‘代言’,晏族人民相信神明会附身在他们的族长身上,带领他们走向辉煌。
因此,每当新的族长竞选开始的时候,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就会接受各种训练,他们会拥有最好的食物和住宿条件,但是却不得不从学会走路起就接受各种非人的训练以及折磨,他们从十多岁开始就会独自进入森林狩猎,而且要在森林里呆满半年以上,如果他们其中某些不幸死去,没有关系,还有一大堆替代品,活下来的孩子,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我是那群孩子中最后活着的人。”树上的老人在讲述这些故事的途中叹了一口气,他迟钝了一会儿,继续讲述着:“是的,当我成为最终的胜利者,成为下一任族长的时候,也是晏族……灭亡的开始。”
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明,没有那些可怕或者神奇的传说,没有任何人在眷顾着晏族这个可悲的民族,族长的存在只是一个新的悲剧的开始。
晏族人因为人烟稀少的缘故,极为注重后代,每个女人都必须生下很多的孩子,男人们甚至只是把这些女人当成某种延续血脉的工具,因此喜结连理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存在的,只要族里的某个女孩满十四岁之后,族里的任何男人都有权利享用她,当女人不再拥有生育的能力和体质的时候,她们甚至会遭到极为残酷的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