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段凌也跟着转身回头看他,握紧的手却还是没有松开。
“你最近很健忘。”
“是吗?我自己倒没什么感觉,”段凌无所谓地耸耸肩,“大概是因为最近太忙了吧。”
祁景锐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才道:“你以前也是这么回答我。”
段凌一愣,然后低下头,开始用脚尖踢着地砖间的缝隙。
“是啊……原来以前我也这样敷衍过你。”
“段凌,”祁景锐走近一步,“我并不是要跟你翻旧账。”
“我知道,只是,这一次我倒真的不是因为健忘,我是故意的,故意把东西掉在你家里。”
段凌继续说:“抱歉,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我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理直气壮地见你,我怕你会觉得我很吵很烦,是个多余的人,”段凌无所谓地自嘲起来,“不过说真的,我的确是个很麻烦的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所以我很感激你能一直……”
祁景锐摆手打断他的话,段凌会意便停了下来,安静地等着对方先开口。在那一瞬间,段凌忽然有些忐忑和紧张,像是在等待某种审判似的。
祁景锐说:“这不像是你说的话。”
闻言,段凌抬头便笑了,“那么在你看来,我应该说些什么?”
段凌摆出怒气冲冲的样子,“给我说清楚,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么?!你一直对我这么冷淡不闻不问的。好,那既然都这样了,以后你的事我也不想过问了,两清吧!”
说完之后段凌自己就忍不住先笑了,“是不是觉得我会这么说?”
祁景锐垂下眼睛,没有回话。
不过从段凌这个角度,他倒是觉得祁景锐的嘴角似乎小弧度地弯了弯。
段凌脸上的笑容无声地放大,他走过去用双手勾住对方的脖子。祁景锐一抬头,段凌的舌尖就轻快地点过了他弧度美好的嘴唇,在对方有所反应之前,段凌就飞快地撤离了。
就蹭了一下而已。
而且蹭完之后,段凌还眨眨眼冲他笑了笑。
而对于这种行为,祁景锐表现得很淡定,他看了段凌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没达到到自己预想中让对方羞涩的效果,段凌有些小失望了,不过他还是迅速地追上了对方的脚步。
“好好好,我不逗你就是了嘛,你刚刚扭头就走,是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呀?”段凌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逗弄的意味不言而喻。
祁景锐哪里不知道段凌是在故意激他想看他炸毛的样子,于是他反而愈加淡定了。
“其实,我一早知道你是故意把钥匙留下的。”
“嗯?等等,”段凌正色起来,“你怎么就知道了?我做的有那么明显吗?”
“正常情况下,钥匙会掉到沙发垫的最里面?很明显是你塞进去的。”
“如果是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话,那钥匙的确会掉到里面的。”
“还有一把掉在花瓶里。”
“摆弄花瓶的时候不经意间掉的呗。”
“那角落处?”
“是被人不小心踢到那里的啊。”
“很好,”祁景锐终于忍不住微微笑了,“这些不都说明你就是故意的吗?连借口都事先想好了。”
段凌不甘心反被摆了一道,于是继续追问,“那好啊,既然你都知道我是故意的了,那为什么还把钥匙给我送过来了?”
祁景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说呢?”
就因为这句罕见的反问句,段凌愣在当场了,他停下脚步一时没有跟上去。
段凌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他反应过来后就立刻追了上去,打趣道:“不错嘛,有长进啊,明明是我先开口的,你现在倒学会反调戏了,嗯,看来还是我把你调、教得好啊。”
祁景锐不擅长与人争执,而且他也不想跟段凌这般孩子心性地计较这些,于是没有继续争辩,倒是走路走得更快了。
“哎哎哎,你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干什么?”段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外面冷。”
段凌就笑着扑过去,一把挽住祁景锐的手,“我们靠近点就不冷了。”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段凌说,“你怎么把这些钥匙全都找出来的?我一个个都藏得那么紧。”
“威纳擅长找东西。”
“……”警犬的犬种一般都是黑背。
看来,段凌这次失策了。
大概是因为有祁景锐陪着,段凌觉得那一段路分外短暂,三五分钟就走完了。
抵达楼下的时候,段凌发现他门前停着一辆宝蓝色的法拉利,外形非常骚包,还整个横在那里。段凌正想过去找奇葩车主挪车,里面的人倒先下来了。
段凌压根没看清那人是谁,对方就一把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段凌皱眉低头一看。
看到一颗金灿灿的脑袋。
紧接着,那人抬起头,用哭腔喊了一句:“段哥!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