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好角度,可以把太一的全部面色都看的清清楚楚,鸿钧在稍稍失落之后自然也就释然了。

“可是有什么想说的?”鸿钧十分体贴地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太一顿了顿,“只是好奇想要问一问,在太一卧床养伤的几日里,洪荒可还有发生过些什么事吗?”

鸿钧琢磨了一下太一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以至于他会如此吞吞吐吐,就看见了太一手上依旧一直抱着,没撒过手的某只金乌,心情一下子就变的不怎么美好了。

但他不能对太一甩脸子,也就只能微笑着,尽力不把心里那咬牙切齿的嫉妒给显露出来。干脆就顺着太一的话接了下去,不管这事儿是不是真的给太一曾经说起过的大事件,还是只是连对圣人来说,半儿眼都看不上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比如什么朝歌那个被天道应影响了的皇帝对女娲提的淫诗的内容是什么啦;商朝李靖的夫人怀了三年生出来个肉球啦;还有那个被昊天惩处了的思凡的妹妹被活活晒死,杨家二郎想要为母报仇,投身拜入阐教之类,对他这等圣人来说洪荒中实在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虽然按照鸿钧的角度都是挑着那些后世耳熟能详的故事来说的。

太一一开始都还没什么反应,待听到杨戬母亲瑶姬公主被盛怒中的鸿钧活活晒死之后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活活晒死?”太一瞬间不悦,如此反问。

他对这两个词极为的敏感以及厌恶,皆因让他想起了西方教以及巫族颠倒是非地口口声声讨伐他那十个子侄显身洪荒,使太阳真火的热度晒死了不少人类,要保护苍生之类厚颜无耻的借口云云。

而理论上真正说能把人晒死的,不就是太阳吗?

鸿钧倒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倒是随口提了一句,“昊天现在毕竟是天庭真主掌控星辰之力,只是运用太阳星的力量也算是轻而易举,于十太子并无什么干系。”

太一冷哼出声,“昊天瑶池,到果真是铁面无私,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说处置就当真处置了。为了建立威信到了这种地步,倒也真是狠的下心肠。”

但他这样说归这样说,想了想却又问,“那瑶姬当真是灰飞烟灭了?”

如果当真是太阳真火,哪怕是再稀薄,也不是区区金仙之流能够抵挡,定然会被烧成劫灰灰的,可若只是单单用一个晒字……不免让人觉得费时又废力。太一便觉得有些蹊跷。

鸿钧轻轻笑了笑,微微颔首,“对于这些,你总是如此敏锐。”早在三清分立道统、分散道场之时就嘲讽过他们将来兄弟之情的维持能否,又在仅仅听了他三言两语的闲谈之后,猜中几乎整个经过。

但有一点,鸿钧又觉得十分诧异,太一的态度,对昊天竟然并无改变,在听到瑶姬未死之后,似乎还极为的欣赏……

“虽然瑶姬确实还保留着一丝魂魄,可以再造仙躯,但到底是再不复从前,昊天为了一己之私下了如此狠手,你,难道不觉得他自私吗?”

太一匪夷所思地看了鸿钧一眼,与他对了个眼神之后又飞快地把眼睛别到别的地方去,不自觉的把玩抚摸了下系在右手上小巧的东皇钟,心中有几分怪异而别扭的感觉。

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斟酌着开了口,“是什么,让你有我是如此妇人之仁的错觉……即便是至亲之间,付出于回报也该是平等的。”

太一这话,到确实是让鸿钧愣了愣,他抿了一口桌子上由先天灵根苦参泡制的茶叶,将杯子在手中微微沿着杯逼摩挲了两下,道“你继续。”

太一其实实在是认为这事儿没什么可讲的,但鉴于鸿钧到底帮他救下了他的哥哥,如此小事他还是没有一味地忤逆鸿钧。

“我曾在紫霄宫时,随手给过昊天与瑶池两个灵果,灵果灵气容易流失,我当时让他们两个当场用了,昊天却是说要留给妹妹,我见他心意不似作伪就又给了他一个。虽然这并不能看出些什么,但至少他对妹妹的心意还是有的。他现在,是那天庭的天帝,刚刚制定出来的天条若是连皇族之力都不遵守,自然是只会落得一个无人服他的局面。”

太一的眼里闪过几丝轻蔑。

“可笑最应该站在他身边的至亲竟然是最让他为难的人,屡次三番执迷不悟。”

鸿钧的眼中对太一浮现了几分的赞许,“所以,你对昊天的评价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是上升了。”

“嗯,”太一轻轻应了一声,“付出与回报,永远都该是双方面的,若只是一方单单的索取,那么,这样的亲情不要也罢。昊天认得请如今的形式,该下狠手时绝不优柔寡断,该隐忍不发之时绝不冲动自大,也没有一味因为对权利的执着而真正痛下杀手,若要说起为君之道,他也勉强算是合格了吧。”

很多事情,太一看的其实都很透,而他自然对很多的事情有不同的看法观点,其实表面上不说,可是心里却终归是分的清清楚楚,一旦划了界限,就是不允许越雷池一步。

鸿钧看着被他照顾的好好的小版帝俊,心中却是微微苦笑一番,实在是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了我有所苦衷,是不是肯信我,是真心待你的?”

但他依旧没有。

饶是堂堂的道祖大人,也是忍不住再三的斟酌揣测,生怕逼到了太一,得到的就是一句一刀两断。

唉,心里苦啊。

道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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