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深呼吸了几下,眼中逐渐恢复清明,周围狂乱的飓风也渐渐平息下来。
“啊,我记起来了。”
突然,那只红尾幼崽发话了,它抬起稚嫩的手,朝着那红尾老妇一指。它坐着的“秋千”就动了起来,那些黑尾幼崽们的尾巴接力一般涌动,将那只红尾幼崽送到了那老妇的跟前。
“你是我的。”红尾幼崽看着红尾老妇,双瞳已经竖如银针,魔障一般。
“是的。”红尾老妇轻叹一声,转而看向阿瑞斯几人:“人类,离开这里。”
“不许走!”红尾幼崽突然厉喝一声,在阿瑞斯四人的头顶,突然响起“沙沙”声,然后不少黑尾幼崽都掉了下来,趴伏在他们周围,歪着头诡异地看着他们。
“那个人和我一样,他也是女王种,我要吃了他。”红尾幼崽指着安诣说道。
说话的同时,它满脑袋的蛇发都抬起了身体,在它身边形成菩萨的圆光一般的形状。显然,它把安诣的精神触须,当成和它那些诡异黑发一样的存在了。
“他是只人类,不是女王种。”红尾老妇的语气依旧很是淡然,它说道:“你现在不能吃,其他的女王种还没破壳,你记得的。”
红尾幼崽偏着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十几秒后,它才点了点头:“我记得。”
红尾幼崽说完,手臂一抬,那些黑尾幼崽便聚拢起来,黑尾一条连一条,将“秋千”放长,直到稳稳落在地面。红尾幼崽从“秋千”上下来,它长尾盘踞,直立的时候,高度也不过跟巨蛋平齐。
它爬到一个完整的蛋跟前,柔嫩的小手摸上了蛋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眼睛一亮,一条黑色的蛇信从它嘴里伸出,闪动着舔了舔巨蛋。
“是这个!”红尾幼崽高兴地大叫起来,然后它手臂猛地一挥,那厚实坚固的巨蛋轰然碎裂,粘稠的淡黄-色液体倾泻而下,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来:在巨蛋里,蜷缩着一只幼崽,它也是红尾的,但是发育还没完全,人类模样的上半身看上去就像个婴儿一样,还在吮着手指,双目紧闭。
“是这个,是这个……”
那红尾幼崽见到那只婴儿幼崽后,顿时大喜,它伸出双手,毫不在意那些黏液的脏乱,抓住那只未成形的幼崽的手臂提了起来。
被提起来的幼崽挂着蛋液,一接触到空气,身体不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双眼也睁开了。
它红色的双眼看到红尾幼崽的时候,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与此同时,红尾幼崽突然仰起了头,它张开了嘴巴。那粉嫩如樱桃的小嘴,在弹指间裂开,唇角撕裂到耳根,下颌完全脱臼一般下坠了一个脑袋的距离,露出了它嘴里密密麻麻的三层利齿。
“嗷!”
红尾幼崽一口咬住了婴儿幼崽的脖子,脑袋狠狠一甩,便连肉带骨地撕下了一大片,婴儿幼崽尖细的惨叫戛然而止,变成了红尾幼崽手里蚕食的一团肉块。
托马身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喉咙梗直了,连忙扭过头把脑袋抵在阿卡金的手臂上,忍住胃里汹涌的抽搐感。
阿瑞斯也皱起了眉头,但他却看着的是那只红尾老妇。
“离开这里吧,人类。”红尾老妇抬手,那些围着他们的黑尾幼崽就犹豫着散开了,同时,一只同样衰老的老鼠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这只老鼠跟那只会说人话的老鼠差不多——都是直立站立,脖子上挂着繁复的骨头项链,前爪拿着一根高阶晶矿的权杖——不过这一只的权杖顶端,镶嵌的是一块火晶矿。
“跟着它离开,不要再踏入进来。”红尾老妇语气平静,像是一个尊贵的女王,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几人心里发寒。
它说:“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们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万兽鏖战即将再次重现,这片大陆必须回到它的主人手里。而你们人类、贪婪的外来种,会为你们这千年的猖狂付出代价的。”
“走吧,人类,享受你们最后的安乐吧。”
那只老鼠等红尾老妇的话说完,便转身朝着洞穴另一边走了。
阿瑞斯深深看了红尾老妇一眼,抱起安诣跟上了那只老鼠,阿卡金也干脆抱起了因为反胃手脚打颤的托马,快步跟了上去。
那老鼠带他们一直走到了洞壁边,然后只见它用权杖在地上快速的地画下一个图案,权杖顶端的火晶矿散发一层荧光;接着,洞壁的岩土蠕动,转眼就露出一个出口来。
这就是最初他们进洞穴的时候,老鼠们误导他们方向的手段。
几人跟着老鼠七弯八拐地走,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感觉到了一阵微风浮动,他们离地面不远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前方终于透出了亮如白斑的阳光,还有树叶盎然的绿色。
“前面就是了,离开吧,人类。”
那老鼠发音古怪地说道,说完退后一步,在它跟阿瑞斯几人只见立刻竖起了一道土墙,土墙后传来轰隆声,显然那老鼠是把这个出口封死了。以防止阿瑞斯他们再带人杀回来。
阿瑞斯只看了一眼,就抱着安诣大步走出了洞穴。
霎时间,森林特有的草木味道混着阳光的暖意扑面而来,鸟雀灵动的啼叫声此起彼伏,小动物路过草丛的沙沙声时不时响起。
“出来了!”阿卡金忍不住长叹一声,仿佛重生一般。
阿瑞斯的脸色却并没多好,他低头看了看依旧双目失神、睫毛不停颤动的安诣,说道:“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