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三观扬起笑脸,“我是佞三观啊,四师姐。”一张年轻的脸庞剑眉高鼻,五官线条干净利落,英姿勃勃,一双冰绿色瞳仁在阳光下栩栩生辉剔透如珠宝,瞧着像个矜贵的贵族。他不笑的时候,他像是一个忧郁的诗人。虽然他并不忧郁。
柯西:“……”
换了一个发型后佞三观的画风突然从暴走漫画转少女漫画,柯西有点接受不过来。
她的沉默让佞修有些忧心,他侧目看了眼佞三观的发型,发型师本人自我感觉良好,“柯西,你不觉得三观帅了些吗?”
“何止是帅了,像整容了一样。”
“师姐夸人的力度真大。”佞三观一双翡翠色的眼睛与别人对视时候,似乎拥有能射穿人心的魔力。
柯西默默移开眼,“虽然你变帅了,可仍然让人不忍直视。”她赶紧看佞修,还是他这种墨渐浓烟融水的比较养眼,温温和和的。
佞修又问了罗兰他们去哪了,柯西回答他们跟永寂去取药了,说是今天开始替佞修治疗身体内的毒素。
等傍晚时候,佞修看到他的徒弟们带着大包小包的药物回来,他别有一番趣味地挑挑拣拣看了看,有一部分药材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药材数量总和就算三碗水熬一碗,一天三剂,也能活活把他吃到死。
佞大糙试着想了想以后一日三餐配着一碗药,再美味的食物都会糟蹋在中药的苦涩中,这是对美食的亵渎,味蕾的欺诈,肠胃的虐待,精神的压迫。他要放弃治疗了。
在师兄们忙碌着整理着药材时候,佞三观蹲在屋顶上看着他师父像一颗开花的白梨花树一样站在院子里,他很平静,他的肌肉、呼吸、精神状态都达到了一种自然祥和天人归一的境界。佞三观一直在观察他,当佞修侧过身向院子篱笆门迈出第一脚,佞三观已经如同一只捕食的老鹰一样从屋顶上扑下来,抱住了佞修的大腿。
他的动作又疾又突然,佞修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熊孩子,你放手,师父一样爱你。”
“少忽悠,我已经看穿你了。你想逃跑!”佞三观没脸没皮似的紧紧抱着佞修那条大腿,他虽然从小是个熊孩子,但智商的底子在那,非常抓重点,他马上召唤起强力队友,“大师兄!师父要逃跑了!”
罗兰放下手中的物件,缓缓看了佞修一眼,“师父,我们两谈谈。”他虽然一副少年人的模样,但说话的神态,处事的态度,就像一个老练的局外人,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佞修大半辈子风里来雨里去,有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有安坐家中为一灶炉烦恼的日子,他不怕死,但怕徒弟掏心掏肺跟他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此类话。都说粗狂神经大条的人最耐不住温情细语,罗兰尤其擅长用精致的言语攻击佞修粗糙的神经。
罗兰双手按住佞修肩膀,面对面,眼对眼,直直望着他,试图表达这次谈话的严肃性。
可惜他比佞修矮了小半个头,佞修低着头看了一会,认真道,“多补钙。”
“……”罗兰顿时就无力了,“你不能再没心没肺混着日子活下去。”
“为什么?”
“因为我们想看着你安安稳稳寿寝正终。在这之前无论你想做什么,去哪里,我们无条件跟着你去玩去闹,你答应过我,把自己的健康放在第一位行不行?”
佞修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于是罗兰拿出一支圆肚小银瓶,从中倒出一颗看起来像是糖豆的丸子,“这是糖豆。”
“少扯,这是柯西拿来忽悠人的生死蛊。你以为哄我吃了母蛊,自己吞了子蛊,就能让我乖乖听话?”佞修吊着眼角,用目光睥睨鱼唇的弟子。
见计谋还为实施就被识破,罗兰颇为无语地望向柯西,这丫头不是说生死蛊珍贵,怎么刚拿出手就让佞修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