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和脚怎么了?”
“不小心磕着了。”佞修回答。
在这附近有个繁荣的小城,罗兰早上才路过,现在带佞修过去看看大夫吃点药,真是风水轮流转,命运转不休。
师徒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佞修从水里把罗兰救走,佞修送罗兰去找人类的小镇看医生。当时佞修虽然动作粗暴,却也尽心在照顾当时年幼的罗兰。那时候得以佞修每日照顾,罗兰才能缓缓融入人类的社会生活。他教他怎么用炉火,怎么洗碗筷,怎么给伤口止血,怎么站起来昂首阔步。那一段时间在人鱼族漫长的生命,占的比例无足轻重,可罗兰始终最怀念的还是这位师父。
佞修上马后,罗兰随后上马,十四岁的罗兰身形较为瘦弱,他坐在佞修身前叫佞修抱紧他,免得在奔驰过程中颠簸摔下马。佞修依言抱着罗兰双肩,那模样仿佛他把罗兰抱在怀里。罗兰却是心想着他自己成年后的样子,别说抱一个佞修了,抱两个也没问题。烦恼归烦恼,谁叫人鱼族少年成长期间体型就是瘦弱呢。
马背上颠簸,佞修就当坐升级版的旋转木马,抱着罗兰闭着眼睛,居然打起瞌睡。好在佞修睡相顶棒,睡着前记得抱紧罗兰,睡着后也记得抱紧罗兰,睡醒后终于到目的地了。
这是一座黑瓦白墙篱笆小院门前养鸡鸭的典型小户人家组成的村庄,依水而建,湍湍河水流过村庄,河岸两旁种了些许凋谢了花朵的油菜花。村门口有座半旧不新缝隙里爬了青苔的牌楼,用墨黑的楷书写着“陈雅山庄”。
“村里的人都姓陈。”罗兰说着从马背上下来,牵着缰绳走进村庄。熟门熟路的路过几个篱笆小院,一间茶肆,在一颗巨大年老的古榕树旁的屋子停下,扶着佞修下马进屋。门前同样是篱笆院,可篱笆扎得整齐有致,院子地上铺了体面的砖石,几处木头支架上晾着些许草药。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屋子里走出一个着青衫的中年大夫,佞修的脸色实在太糟糕了,任谁看他都会觉得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大夫连忙把佞修扶进屋里躺下,望闻问切又是把脉,诊了又诊,对一旁担忧的罗兰长长叹了口气。罗兰心里就咯噔一下,马上做了最坏的想象,“他还能活多久?”
大夫愣了愣,摸着下巴上的一把山羊胡子,“细心调理,自然能如常人一般活到七老八十。在下担忧的并非他重症不治,而是他身中奇毒。”
身中奇毒?这又撒得什么剧情狗血?只要不是每个月圆之夜就化身为狼□□焚身□□妹纸汉纸基佬的毒就行了。佞大糙恹恹地掀了掀眼皮,躺在那就不想动弹。
罗兰对所谓奇毒有些紧张,好比警(和谐)察同志盘问嫌疑犯一样锁定了大夫,把所有能问的都问了一遍。大夫年轻时候在长安城里的医馆坐诊,阅历较深,他曾经见过跟佞修中同一种毒的人,所以他认得这种毒的病症:内力尽失,体格羸弱,病气缠身,视力大减,到了晚上几乎看不到东西。
还好不是狗血的狼性之药。佞修松了一口气。在这个节操尽碎,三观出走的年代,能保全童真是多么的重要,就算一辈子不能练武,他还能指望一下保持童真到三十岁转职大魔法师。到时候他依然酷霸狂傲拽,霸气侧漏分分钟迎娶世家白富美,出任族长、掌门、教头、山大王,走上人生巅峰。想想人生还是很美好值得期待的。
这边佞大糙脑洞开到异世界去了,那边罗兰还在仔细询问毒的解法。大夫也很为难,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解毒,只能把知道的消息都吐出来,“十年前我在长安城坐诊,遇到一个十一岁稚龄小儿中此毒,当时无药可解无法可用,那小儿却被收入华山纯阳宫做了掌门入室弟子。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如果一个小孩体质废了不能练武,那么纯阳宫的掌门收徒又是为什么?罗兰猜测纯阳宫的人知道怎么解毒。
大夫给佞修开了几幅驱寒安神的药,佞修就掀开眼皮慢悠悠的吩咐大徒弟,他自己报了几味草药,让罗兰找回来磨碎去汁,做药膏贴骨裂的左手腕。大夫见佞修熟练开药方的模样很是惊讶,“你也是大夫?”
“非也。修某是书生。”他唇角含笑,气质温和清远,幂幂之中可见贵气。
引来罗兰几番侧目,目光控诉:你个土匪哪来的脸皮自称书生?
第5章
罗兰在陈雅村租下东边靠河的一间屋子,以供佞修修养用。
罗兰前生从未金钱烦恼过,那时候他凶名在外,又是一方大城城主,库存多少金银财宝常人根本想不到。如今在这个世界重生后,他打小长在天策府,天策府上下将士吃的都是官家饭,拿的是饷银,根本没几个钱。罗兰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没有为银子烦恼过,如今身边有个武功尽失体弱多病的佞修,他开始考虑怎么整点银子打点佞修的衣食住行。
虽然知道佞修本人糙习惯了,对衣食住行根本不会挑,但罗兰也不愿意怠慢了他。当年佞修以命护着他,如今到了他护着佞修的时候了。
用身上不多的银两去村里手艺好的裁缝家中扯了几批布,又请裁缝去为佞修量了尺寸。裁缝是个30有余的妇人,珠圆玉润看着很有福气,带着学手艺的女儿到了佞修家中。正面对上佞修,皆然面颊酡红,正眼不敢看佞修的脸,量过尺寸后低着头走了。
她们走后佞修有气无力地躺在竹制的躺椅上,“长得帅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