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瞧了柳寓澜一眼,起身甩袖出门而去。任柳寓澜在后面说什么,我只当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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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我在院中独自漫步。明明是盛夏的季节,我却倍感寂寞如雪。

走着走着,却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暧昧呻.吟传来,我循着声音走去,然后我看到了虽然是第一次瞧见,但并不令我感到意外的画面。

我的父亲,柳重域衣冠整齐地端坐在一张石椅上,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体自动上下起伏。

几乎是我露面的一瞬间,一双冷酷深沉的眼便盯住了我。显然,以我父亲的警觉早就发现了我的靠近。

我们隔空对视,我想我从来不惧怕那双暗藏刀锋的眼,我只是看不明白那双眼,看不懂那双眼的主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也许已经有一会儿了,也许只是一秒,我听见自己平淡地开口说:“我想和父亲聊一聊。”

父亲腿上的女人听见我的声音后尖叫一声,停止了摆动,手忙脚乱地拉起衣服,头埋进男人的怀里。父亲推开女人,眼中冷厉之色一闪,女人全身颤抖如糠筛,逃也似的跑开了。

我第一次看到了父亲的小兄弟,我不得不感叹它的雄伟。其实我并不想看到一个男人的那玩意儿,而且还是我的父亲,但是作为男人,作为一个很有态度的男人,我不能做出转移视线这种有点弱势的行为。所以,我看着我的父亲整理好裤子,然后移步到不远处的石桌边坐下,好整以暇地看向我。

我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一时不知说什么,便沉默。

少顷,一个侍卫装扮的人端来一个托盘放在石桌上,里面是一壶酒,两只酒杯。

我看了看酒,又看了看父亲,他老神在在地坐着,像一尊神像。想了想,便给他樽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酒量不是很好,连饮三杯后便有些微醺,不过我即便醉了面上也不大看得出来。我开始说话,我对他说我不想娶公主,还说如果父亲替我表达出拒绝的意思,皇上一定不会强行赐婚。

我盯着他语气冷淡地问,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是有父亲的,父亲除了对我行使家长的权力,从来没有带给我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我讨厌父亲。我和父亲除了有血缘关系,还有什么?

我看到我对面冷峻的男人眉头越皱越深,眼神变得奇怪,不是我以前见过任何一种眼神。但不管是什么眼神,我总之是看不明白的。大概在他的思想里,我的想法和要求是无礼的。

也许从这刻起,他会重新考虑继承人选。我忽然间就不太在意这个问题了。如果他剥夺我继承人的权利,我就离家出走。以我坚强的生命力想来可以在任何地方生活得不错。

大概是长期的封建束缚让我压抑太久了,便开始不顾一切地诉说一些从来不曾说过的话。说我厌恶一切安排我人生的人,我凑近他,轻声说我厌恶柳夫人,她已经虚伪到了一定境界,如果有虚伪之神这个神格存在,她很有成为这样一位神砥的潜质。

我这样说的时候,父亲的神情已经完全收敛成了一贯的冷峻。但我揣测他的心中一定不会这样平静。我最后说,我最最最厌恶的人是他。

说完这些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重新聚拢意识的时候,我有那么一丝丝后悔昨晚在父亲面前胡言乱语。虽然那些话并不是胡言乱语,全是我的真心话,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跟父亲说,昨晚,我真是太冲动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没法收回。

算了,我说那些的时候也挺痛快的,如此一想我就释然了。唯一让我无所适从的是关于今后如何对待柳夫人,我很难做到像过去一样对她敬爱有加,尤其是还有父亲在场的时候。

早上给父亲和柳夫人请安的时候,我被留下和他们一起用饭。柳夫人对我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还说我即将迎娶公主要好好努力上进之类的。若是以往,我肯定虚心地听了,态度百分百端正。但今儿个,呃,我还是努力做到了和以往一样恭敬有爱的态度。看来我的演技已经达到专业演员的水准了。

出了柳夫人那里我才算松了口气。我不得不承认,父亲是一个极其有威严人,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比他还有气势的人,可以说连皇帝都没有他这么有气势。这也许和年龄有关,我父三十八,早已修炼成精,达到气势收放自如的境界了。皇帝二十五,登基也才没几年,虽然比其他任何人都有气势,但终归是缺了岁月的洗练,比起我父自然差了一点境界。

“大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多福叫住我时,我正准备进自己的房间再悄悄睡个回笼觉,这下是睡不成了。

我冷着脸往柳重域的书房走,边走边想,难道他要对我进行批评教育?

父亲的书房我来的次数不多也不少,对里面的摆设还算熟悉,书架,书桌,沉香木打造的。书很多,种类齐全。墙上的字画很值钱。房间的格局大气沉稳,和他这个人一样。

他负手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我走到他身后左侧三步之距的地方站定,恭敬地问:“父亲找我有何事?”

把玩了一下手上的一枚玉扳指,斜睨我一眼,问:“你不想娶公主?”

“是。”

“那你想娶谁?”

“还没有遇到我想娶的人。”

“哼,你以为你想娶谁就娶谁。”父亲转过身,冷冷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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