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忖之际,忽然间眼前一亮,这道裂隙蓦然开阔起来,立刻感觉到强烈的上升气流,带着一股灼热无比的气息。
而且在热气之中,还夹杂着很呛鼻的气味,更确切地说,就是血狱内独有的硫磺燃烧的气味。
柳旭远远的就听到各种奇怪的叫声,待他定神一看,却见到在一轮血月的照耀下,昏暗的光线中,一堆堆丑陋妖异的怪物,密密麻麻地,不停的祭炼着一座座惨绿色的法阵。
这法阵约有里许方圆的空间,最中央却是一根根白色粗大的骨头,直冲天际。
而在远处无边的荒野上,矗立着一座座骨塔,好似是军营一般,不停的有妖魔钻入钻出。
柳旭恍然大悟,“原来海底骨林的根部,居然是直通血狱六层,直接插在这些法阵内部,也不知他们这么做有何意义?抽取?祭炼?禁锢?”
在血色的光照下,柳旭难以形容这群怪物究竟是何等模样,一眼扫过,里面几乎就没有重样儿的。
有些身上还有盔甲,行走之际卷起一股阴风,有一股说不清来由的,阴气森森,怪异绝伦的死寂。
离他们最近的一处,数以万计的妖魔围着法阵扭曲嘶嚎,那情形分明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随着他们顶礼膜拜,那惨绿色就更加鲜艳,随即从鲲的骨头内抽取一丝气息。
柳旭大致有了了解,经过无数年的抽取祭炼,骨头根部已经彻底衰败同化,呈现出淡淡的绿色,一直延伸到天际。
“若是海底的骨林全部变绿,想必就是这些妖魔要达到的目的。”
身旁的晏睿见到此景,终于从丢掉法器的愤怒中清醒过来,忙操纵铁甲星梭要折返。
“远来是客,星梭内的朋友何必急着回去呢?”
无边荒野上,那片骨塔内最高的一座,呈金灿灿的颜色,想起了呜咽的号角之声,内里升起一朵无边无际的庆云,狂风漫卷间,转眼就覆压了过来。
庆云上伫立一尊身躯百丈的妖魔,披鳞带甲,双目中火焰灼烧,胯下阳炎驹再不复往日狰狞,显得温顺至极,不时回头舔一舔武将的马靴。
可以清楚看到,这尊妖将手中缠绕着一条锁链,哗啦啦作响,正是顺走巨钧剑的那条。
这妖将的双眼宛如两堆篝火,牢牢钉在星梭上,似乎要看透内里,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不依不饶,追来此处捣乱。
柳旭虽然在星梭内,但他仍感到被妖将注视,无所遁形,那双眼眸宛如火炬,通天彻地,烛照百里。
“已经久无修道之士光临血狱六层,不知阁下为何要来此捣乱?你们可知晓这头大鲲是被谁所斩?此事波及到周天万界。”
这妖将不仅身躯巨大,而且声音如雷,让柳旭与晏睿二人真气都为之一震,似乎要破体而出。
不过铁甲星梭玄妙,他也看不清内里到底有几人。
柳旭与晏睿对视一眼,传达给他一个信号,全凭你做主就是。
晏睿无奈苦笑,却也不敢太过放肆,缓缓开口道:“贫道只是来海底寻宝,却无意间踏入骨林,也不知何处得罪了您,三番五次的派兵骚扰,且收走在下飞剑,这才尾随至此。”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大鲲乃是昔年那人坐骑,听说最近浣月女仙四处打探,好似已经有了他的下落?而偏偏你们来此,别和我说什么巧合!”
妖将把锁链一抖,厉声大喝:“既然来了,那就别想着回去了!”接着犹如抽鞭子一般,粗大的锁链啪啪作响,正抽在星梭表面。
柳旭二人也未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况且晏睿未将星梭祭炼完全,连防护状态都无法开启,只能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
这妖将也不知有多大力气,虽然是星梭受了大半力道,仍旧把柳旭轰的两耳轰鸣,口鼻中都垂下血丝来,星梭也是发出滋滋嘎嘎的声响,眼看着就要碎裂。
“难道血狱中都是这般厉害的角色!?随便一个妖将都有如此实力,看这威势,最低也是相当于金丹境界的修为,而且是一品金丹,就算晁军也没这么厉害!”
正这样想着,旁边的晏睿更加不堪,本就受了些伤,此刻伤上加伤,终于禁受不住,扑倒在地,忙将兵符内的精血撤回体内,抓紧疗伤。
“真真天助我也!若是继续被晏睿把控星梭,怕是不几下就要彻底碎裂,还是给我拿过来吧。”
柳旭心念一动,就将一缕法力注入兵符内部,恰巧此时,蛤永寿没了精血束缚,也是分出一缕念头探出。
两相一碰,如天雷勾动地火,兵符散出万道金光,直接脱离晏睿的手中,自发飞回的柳旭身边。
也不等他运法,哈永寿一声令下,滚滚法力流出,似是一条天蛇,五颜六色,围着柳旭身体盘绕九曲。
“你…你…你就是柳旭?!”
等晏睿明白之时,一切都已经不及,柳旭催动剑丸急斩,居然险些化出缕缕剑丝,显然这兵符已将他修为催生到金丹境界。
“噗!”
晏睿失了全部家当,丝毫没有抵抗之力,人头直接飞起,一颗金灿灿的丹丸在星梭内乱撞,直接被柳旭镇压在真光葫芦内。
现在大敌在外,暂时无暇炮制他,而且刚刚听那妖将所言,此大鲲居然与浣月女仙有牵连,听他话头里的意思,柳旭生出一种感觉,也许这头死去的大鲲,就是昔年“无量”的坐骑。
刚才这妖将一下就险些把星梭打碎,心中还有些奇怪,“传闻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