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柳旭父母健在,供他读书的时候,只盼他能金榜题名,做得个大官儿,光宗耀祖。
受父亲熏陶,他心中也曾想把一个镇或郡,甚至是柳州府,治理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人安居乐业,民富财丰,因此对于民政,商政,农政也都颇有些研究的。
然而此刻魔劫一来,任你往日再如何繁华富盛,却转眼间如昨日黄花,烟消云散。
柳旭心中的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现在这个关头,不是感叹这些地时候,若想有所作为,还需尽快提升修为才是。
独自寂寥的在高空飞行,一连过去数日,不知不觉间已进入玉门关,重新回到中州地界。
就在约定之日的前一天,柳旭终于穿过了重重的原野,河流,山川,来到了大运河入海口,大周国度神京之外,可惜的是,蛤永寿与星梭仍不见踪影。
大周国都神京,自从诞生出气运之龙那日起,历经数千年仍屹立不倒,就算昔年沧浪剑派凭借葵水化生剑欲将之剿灭,最终只是被墨梦白斩了两位不死之身而已。
须知元神级数的高手,到了那个境界,大都是身负重大责任,只有生性懒散之辈,方才会逍遥天外,或者闭门练法。
此时正逢天魔大劫,这神京之内,不知隐藏了多少高人,只要念头一动,可以说算无遗策。
柳旭再临此处,望着那张牙舞爪的气运之龙,着实有些犹豫,就算易容乔装,可面对大周皇帝,以及众多高手,生怕前脚踏入城门,后脚就被韦祁祥拿下。
毕竟当初逃离此处,还是靠着法宝元灵以及卓公远帮忙,否则也许早已化为了大运河底的污泥。
此刻神京内一处客栈,玉寒霜与武兴言正相对而作,虽然桌上摆着精致的美食,两人却丝毫没有动筷子。
“寒霜,经我数日打探,东海上已经汇集了数十位金丹境界的高手,各自呼朋唤友张网以待,而且大离国现在焦头烂额,宇文恭兄弟怕是难以来此,柳旭亦是不知所踪,光凭你我前去,恐怕凶多吉少,不如再等一等,过几年再说?”
武兴言面色忧虑,一杯一杯的灌下苦酒。
“怎么,你怕啦?此事与你无关,趁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玉寒霜目光悠远,明知武兴言对自己一往情深,就算再困难百倍,仍就会向上次一般,宁可粉身碎骨,也会相助自身,但伤人的话语仍就脱口而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上次在洞庭湖底,武兴言身中杨卓英的葵水化生剑,若不是柳旭相救,怕是早已成为枯骨,因此玉寒霜也是非常感动,并试着接纳他。
而且自打被玄机道宗逐出,自身彷徨失措,倍感无助之际,若非武兴言时刻陪伴,悉心开导,也许自己早已经道心崩碎,彻底断了成道的根基。
更为关键的是,就算侥幸排除万难,得了琉璃金,还要以**心要同柳旭双修,将自身的法力与神魂剥离,重铸道基。
就算柳旭同意,可到时要如何面对眼前的男子?这些念头一闪而过,玉寒霜实在有些肝肠寸断,百转千回。
只觉柳旭与武兴言两人交替在脑海中闪现,就连体内似是生出两个灵魂。
一个思及与柳旭的过往点滴,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将武兴言逐走,不叫他掺和进来,彻底与他决裂,一了百了,按着既定的道路前行,该双修双修,继续寻求长生的道路。
另一个打算抛开一切,求什么长生,问什么大道,直接就与眼前之人结为道侣,做个逍遥自在的王妃岂不更好?
武兴言也不知她内心所想,听她冷言冷语,却丝毫不为所动。
随着他修为加深,体内魔猿精魂日渐壮大,时刻就要破茧而出,若非玉寒霜是他前世挚爱,自己对她用情专一,怕是早已经沉沦欲海。
到了现在,武兴言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了日后道途,因此才如此对待玉寒霜,还是真的是用情专一,至死不渝。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再过几日就要见分晓了。
当下岔开话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金光上人洞府过了这些年还未现世,想必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咱们有敖元在手,知晓确切位置,占了不少先机,若是应对得当,定然会拔得头筹。到时我留下垫后,你尽管离开就是,记住,万万不可大意。”
忽然外间传来话语:“武兄豪气干云,令人敬佩,想必东海上已经有了些讨便宜的道人,上次路过此处,就看他们不顺,还解决了一个青鲨王,不如你我联手,先解决了这些惹嫌的货,杀鸡儆猴。”
武兴言见一壮汉前来,细观之下,方才发觉出是柳旭,不由猛力拍了拍他肩膀,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
言毕纵声长啸,周身气血澎湃,体内血脉凝聚出一条太古魔猿法相,当空一跃,眨眼间便飞出神京数千里之后,往一座海岛上跳落。
那座海岛上顿时呼喝声不绝,先后飞起十余件法器,和这魔猿法相只是一个照面,便被他一番拳脚相加,一件一件的砸落下去。
魔猿法相似是做了件微不足道之事,丝毫不作不迟疑,继续往下一落。
不旋踵就有惨叫声此起彼伏,待得那魔猿再次飞起,已经显得更加雄壮,威风凛凛,双拳猛力锤胸,仰天咆哮,声音传至万里之外,掀起滔天海浪,似是宣告自己的存在。
武兴言斩敌千里之外,谈笑间令数十人灰飞烟灭,只觉酒力上涌,双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