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彩的缓缓走到床边,终於看清了此刻形势,他露出一抹贪婪的笑,成败与否,便在此一级-
……
“啊……啊!”郗玉冢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怒吼,但见聂徵狐喉头剧烈蠕动一阵,一只色彩斑斓浑身粘液的蛊虫缓缓从他口中掉落,粘在地上一阵扭摆便呜呼断气,而聂徵狐宛如断线风筝般,颓然倒在床榻上,不省人事-
须知那蛊虫在人体内生长若干年,宛如脏腑骨骼一般,这般生剜一般的痛苦,气血大亏,奇经八脉皆乱,除非有高深功力者再佐以灵药仙丹压制,方可救回他一命-
可是此刻郗玉冢根本无暇顾及聂徵狐,但见荼彩贪心朝那盛放著绝炎芙蓉的冰盒追去,那乃是聂徵狐救命之物,他当然和荼彩拼死相搏,原本荼彩并非他对手,可是却因为郗玉冢刚才催功太急,以至於内息紊乱,难以平复,倒是堪堪和荼彩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郗城主,既然你已得了那麽多好处,这区区一朵绝炎芙蓉,不如让给我吧!”荼彩的声音阴阳怪气,宛如恶鬼一般-
“哼!废话少说!”郗玉冢哪里会理睬他那一套,两个人盏茶之内已经交手百招,郗玉冢落了下方,荼彩却因为郗玉冢手上残余的驱蛊药膏而不敢施放蛊毒,除非他不想要命,於是不过百招,便落了下风,眼见即将分出胜负,郗玉冢和荼彩竟然一起分心看向那个男子-
但见聂徵狐面色一如纸般惨白,口中依旧不断溢出鲜血,浑身禁不住抽搐起来-
“小狐……”郗玉冢担心异常,他知道聂徵狐此刻命悬一线,必须立即服用绝炎芙蓉,无奈这时荼彩趁机迎上,伸手飞镖已出,处处都朝向命中聂徵狐,他知道郗玉冢对聂徵狐情孽颇深,是以先攻击聂徵狐,意图还是抢夺那绝炎芙蓉-
“郗城主,不要著急啊!”眼见郗玉冢一阵罡风把那些飞镖震落,执剑又冲向荼彩,这一遭,竟是下了杀手-
他二人这边交战正酣,这时蓦地一阵剑风袭来,纵使郗玉冢和荼彩二人武功之高深,也不得不强行分出一半精神来抵挡,他二人视线一起看向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黑衣男子,神情冷硬,双眸仿佛魔煞一般,阴鸷惑人,见到里面三人,终於露出一抹淡笑,那笑容竟然夹携著千般血腥寒风,让人不禁寒颤万分-
“二位好兴致,上官不再奉陪!”他此言唐突,郗玉冢和荼彩更加谨慎提防,谁知上官轻功天下无双,唤作纤云飞渡,在这斗室之间更是天下无敌,但见一道残影缓过,郗玉冢最先反应过来,朝床榻边冲去,却堪堪慢了半步,荼彩这才反应过来,手中飞镖如梭,全部都射向床榻,无论是伤了谁,都不亏本-
可是上官瀛邪的武功根本不是荼彩能够抵挡,原本郗玉冢神功大成,该有一合之力,可是他为了替聂徵狐逼出蛊虫,之前又一直御蛇,早已功力大损,一直强撑著,此刻见上官瀛邪已然横抱著聂徵狐,冷冷觑向他,一时间惊怒交织,喉头一阵甜腥,他硬生生忍住,没有吐出,而荼彩便没有那般好运,缱神剑过,他整个人躲闪不及,已被剑芒伤到,堪堪让开一条路直通门口-
“休想!”郗玉冢已看破上官瀛邪的套路,正待去拦,上官瀛邪已然抱著聂徵狐掠出门外,留下一阵魔魅的声音:
“今日之事,上官记下,来日必有回报!”
字字千钧,仿佛整座乘凰苑都在晃动,这一刻,他们所承受的,赫然是息魂曜帝的威尊和愤怒-
同样的是锦室香檀,聂徵狐这一次却不是痛醒,而是觉得胸臆之间一阵暖融,缓缓慰藉著那些伤口,让他倦怠舒适,几乎不愿意睁开眼睛-
“徵狐……徵狐……”
那唤他的声音愈加真切,愈加熟稔,差一点,他便唤出那人的名姓-
“徵狐……已经没事了……我们回来了……徵狐……听到我说话了吗……”上官瀛邪忧心忡忡的唤著,那般抵死温柔,仿佛水般让人沈溺-
“……废……废话……你……那麽大声……我……”聂徵狐用力睁开双眸,果然看到那人俊美一如冠玉,神色却苍白虚弱,他哪里知道,刚才上官瀛邪早已输入自身八成的真气为他平复蛊王被剜的伤痛,饶是上官瀛邪功力高深莫测,这一次,也是几乎倾出全部-
“……”上官瀛邪蓦地俯身,紧紧搂住他,他在荼彩之後抵达那寝屋,堪堪看到郗玉冢正在替聂徵狐逼出蛊虫、以及荼彩步步逼近,意图不轨,若是郗玉冢再慢一步,他定出手诛杀荼彩,可又一直踟蹰,害怕惊动郗玉冢对聂徵狐更加不轨,幸而郗玉冢及时收手,而他也终於在那两人交战之时救下心之念之之人,当他横抱著聂徵狐一路疾奔回到这处别院的时候,一种失而复得并且交织著害怕再度失去的心情,第一次陡然浮於心上-
“……”聂徵狐浑身是伤,被如此紧膣的抱著,自然处处生疼,可怜他再也没有一丝气力推脱反抗或者是开口拒绝,只是觉得上官瀛邪那怀抱暖融融的,有著好闻的独特味道,清新干净,甚至可以听到他紊乱的心跳-
这人,难不成是在为自己心乱?思及此,聂徵狐不禁露出一抹得意之笑,谁知牵动伤口,痛得他又倒吸两口凉气-
“怎麽样,徵狐……”上官瀛邪终於意识到自己的纵情,忙松开他,他自然知道郗玉冢手段狠残,可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伤口的躯体,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处置才能不弄痛他,“我已经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