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昨夜宿醉,现下已是肚子空空,玩笑开够了还是得找地儿安抚自己的五脏庙去,这时陆向北提议,不如就去食杂站买点东西对付一口就得了,待到了晚上在搓顿好的。陆向北的意见得到了一致通过,三个人这才猛蹬自行车朝食杂站一路进军。
食杂站的糕点常年下来也就那么五六样,但就是这几样糕点能经常吃到的人也不多,一斤糕点除了要用钱还需要四两的粮票,顾军负责出钱,闫宝书和陆向北负责倒腾四两粮票,最终三个人从食杂站里买了一斤的蛋糕,三个半大小伙子就蹲在食杂站外头的马路牙子上吃了起来。
顾军吃东西向来生猛,既没有闫宝书的斯文,也没有陆向北的细致,三口两口就把一块蛋糕给造了,可就是因为他这样的吃法,他如愿以偿的噎到了,蛋糕卡在嗓子眼的位置怎么也咽不下去,噎的他捶胸顿足还不时的翻着白眼。
“我操,他噎到了。”陆向北吓的从马路牙子上站起来。
闫宝书着急忙慌的说:“我去食杂站里头跟人要杯水,顾军你千万要坚持住啊。”说着,闫宝书拔腿就要往食杂站里头跑,谁料顾军突然拦住了他,摆了摆手后蹲在了地上,双手捧着路边的积雪吃了好几口。
闫宝书和陆向北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咱们的生活还没艰苦到要吃雪的份儿上吧?”
顾军吃了两口雪,雪在口腔里融化,连带着卡在嗓子眼的蛋糕也咽了下去,只见他长喘一口粗气,“我的妈呀,这口蛋糕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顾军似是软弱无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胸脯说:“宝书,你现在去给我弄杯水喝吧,兄弟没劲儿了。”
“好,我这就去。”
闫宝书去了食杂站里头跟工作人要要水喝,外头陆向北坐在顾军身旁吃着蛋糕,“这不是你小时候了,想吃啥都吃不着,往后改着点,别因为一口吃的噎死了,多丢人。”
顾军叹了口气,笑道:“说真的,以前我想吃口江米条家里都买不起,如果不是我哥,我哪里会有今天。”
陆向北拍了顾军的肩膀,“兄弟都了解,过去的事儿咱就不提了,放眼未来,日子还得往好了过不是。”
“这话说的在理,我赞成。”顾军嬉皮笑脸不过半秒钟,随即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向北,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
顾军欲言又止,脑袋瓜子里组织了好半天的语言才说:“我觉着宝书是个有主意的,我想拉宝书入伙,你说……。”
“不行。”陆向北言辞激烈,“顾军,别说是闫宝书,就是你我都不赞成这么过下去,那行当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吗?整不好是要被抓的,还是说你想跟你哥一样?”陆向北急了,“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你咋还没点觉悟呢,再说了,你哥是为啥进去的,还不是想让你和你爸妈过的好点。”陆向北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随后捏住了顾军的肩膀,“听兄弟一句劝,好好的,如果有机会,我让我爸给你找个工作,实在不行,咱兄弟两一起去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