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点点头,李奕衡发觉屋中有死人,这不奇怪,但奇怪的是……
“李奕衡,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调查这件事的?”黎锦问。
“今晚,在中庭听到你讲电话那刻,我猜到的。”李奕衡唇边挂着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意,“黄二子这个人口碑很好,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说雇主信息,所以我只知道他也许被雇佣调查,但是谁雇他,我并不知道。不过今晚听到你那样说,把前因后果,诸多可能性一串,我就明白,你一定沉不住气了。”
黎锦垂了垂眉:“那既然你猜到,何氏是不是也会猜到?”
毕竟舒慕如今算何氏的人。
“这不好说,但,八九不离十。”李奕衡皱眉,“今晚的事,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定论。但我跟你一样,首先怀疑舒慕跟何氏。”
黎锦应了一声,低头沉思。
如果自己想左了,黄二子其实并没有把自己供出来,那通电话,根本不是他被逼拨出的呢?
如果黄二子真的得到了录音,并在这里等待自己过来取货,却不慎被跟踪的人控制住。对方逼问不成,于是恼羞成怒将他杀掉,并顺水推舟嫁祸紧接着赶来的自己呢?
不,还是说不通,对方既然笃定录音在黄二子手里,把他带走之后继续审问多好,何必如此鲁莽杀了他?那不是等于把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黎锦脑中一团乱麻,本来就扑朔迷离的一切因着黄二子的死,变得极度诡异起来,而唯一清晰的事实是——
那份能指证真凶的录音,再次失踪了。
“黎锦,如果你还要继续调查这件事,我不拦你,也拦不住你,但我希望下次,你能跟我通通消息。”李奕衡抓住他的肩膀,语气恳切,“你已经彻底暴露在他们视线中,他们今晚嫁祸不成,一定会出后招,我……”
“我知道了。”黎锦抬起头,月色里,他目光盈人,不再带着若隐若现的讥讽,“我不会再这样莽撞了,你放心。”
李奕衡目光一顿,接着便如释重负似的轻轻笑了一下,抓着他肩膀的手掌略微用力,将他紧紧拥入怀里。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扒着窗口,急得要跳下去的样子……”李先生喟叹一声,仿佛仍心有余悸,“吓死我了。”
黎锦不自在地僵在他怀中,手臂屈起想推开他,但念及他刚刚毕竟救了自己,之后又低声下气道歉赔罪,不管那人最开始怀着怎样的目的,都觉得勉强可以原谅,于是屈起的手臂绕了个弯,轻轻回抱住了那人的脊背。
“呃……其实我刚刚不是想跳下去,我只是想跳出窗外,手指头扒着阳台挂在外面,等他们查完,再爬回来……”黎锦脑子里走马灯一样过画面,“电影里不都这么演?”
李奕衡呼吸一窒。
这你都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