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因为你……笑起来眼睛很好看……”
“啊?这个原因?”
“对啊。”
“……太搞笑了,你只看外表的么?”
卫庭猛然睁开眼睛,诺大的客厅里电视机屏幕上白花花一片,飘窗上的窗帘被风掀起来,挂在窗棱上的风铃一阵叮当乱响。
他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不知怎么会突然梦到以前的事情。
那是他高中时的同桌,他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子,个性沉默而内敛,一双不大却很清澈的眼睛,笑起来会微微眯起来,非常温柔。从那以后,卫庭喜欢的几乎全是这种类型。现在事实证明,即使是个男人,只要是那种类型,只要对他异常温柔,他同样无法抗拒。
五一七天长假,加上他多请的三天,一共十天。卫庭没什么地方好去,于是回了家。以前每逢放假在家,他不是上网就是忙着出去和朋友见面,可是这次他却像浑身生了锈一样,每天都趴在沙发上看电视,从早间新闻一直看到午夜剧场。小小的方匣子里,爱恨情愁一幕幕上演,欢乐的,悲伤的,得到的,失去的,诠释着各种各样的感情。卫庭啃着薯片咬着苹果,认真的从早上起床看到深更半夜。
没有一种是和他一样,先知道结局,然后再开始。
“你知道他喜欢叶信其?”
“嗯,无意中知道的。”
“你不介意?”
“这怎么去介意?谁到了这个年纪没喜欢过几个人的。”
“那你知不知道丁裴均二十八年来,就只喜欢那一个人呢?”
仔细回忆起来,他和梓佩之间的谈话,就是这么开始的。
“叶信其……是我外婆收养的小孩。”
卫庭瞪大了眼睛:“啊?丁裴均不是说他是他大学学弟?”
“他这么跟你说?”梓佩愣了一下,大笑,“也没错,他们念的一个大学么。他没有告诉你,当年他坚持从国外回来念书,就是为了叶信其?”
卫庭失笑:“他怎么可能告诉我。”
“大概是爱得太久了,即使叶信其结婚了,他还是放不开手。”梓佩笑了笑,低声叹了口气,“十几年的感情,的确很难找人替代。丁裴均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他甚至从没告诉过叶信其自己喜欢他,只是他身边的人,交往都不会超过一年。他很会克制自己的感情,绝不会让自己沉迷下去,或许潜意识里,他一直期待着叶信其还会有回过头喜欢上他的一天。”
卫庭默默的吸着杯子里的可乐。
“即使这样,你也无所谓吗?”梓佩抬起头来,望着他。
卫庭望向窗外,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丁裴均,那个微笑着淡淡的说“接下来有多少酒我全替你担了的”男人,那个在最爱的人婚礼上,笑得云淡风清若无其事的男人,那个默默的喜欢着已经离开了他却还是无法放开对方的男人,这一瞬间教他忍不住心痛。
“如果是这样……那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什么?”
卫庭轻轻的笑了:“他再怎么喜欢那个人,也已经过去了啊。”
梓佩吃惊的看着他,慢慢的,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你不可能改变他,或许他的确喜欢你,但你在他心目中并非无可取代——因为在他心目中,已经根深蒂固只有一个人。”梓佩定定的看着他,“别傻了,你不是那种玩得起的人,我不想你日后开始妒嫉开始介意时再后悔。现在你还有的选,不开局就不会受伤害。”
“可是我每次看到他,都觉得他很寂寞,”卫庭低声笑笑,“就算他在笑,我仍然觉得他很寂寞。”
梓佩呆了呆,最后,缓缓的笑了:“白痴……你因为可怜他而爱上他了吗?”
卫庭淡淡的笑了:“我只是觉得……爱一个人不应该那么寂寞。”
然后,自己决定,开局吧。
输了个一塌糊涂。
卫庭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闭了电视,站起来,走到窗前,撩开窗帘。
向下望,马路上流光溢彩,一辆接一辆的汽车飞快的开过去,消失在不知名的尽头。他想起自己谈过的两次无疾而终的恋爱,也有过伤心和难过,但不久之后终可释然。
慢慢的,不也就淡忘了。
卫庭放下了窗帘,关了客厅的灯,回房间上床睡觉。
无论如何,他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
“一,二,三……一共五瓶喜力,外加两包七星,给你个折扣,120块。”
丁裴均揉着额头苦笑:“你还要跟我算钱,梓佩?”
梓佩自顾自的把吧台上的空酒瓶收拾到一边,头也不抬的说:“怎么不算钱?你天天晚上过来报到,难道每次都白请你?”
丁裴均默默的拿出钱包,抽了两张钞票递过去。梓佩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了,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开口道:“喂,十二点了,还不准备走?”
“明天周末。”
“哗,真难得!”梓佩“哧”的一声笑出来,“就算明天周末,你以前也都是不超过十一点就走人的啊。怎么,卫庭不在了,想在我酒吧找新主儿了?”
丁裴均刷的变了脸色:“闭嘴!”
梓佩脸色一变,要发怒又忍了下来,耸耸肩,撇撇嘴角似笑非笑:“ok,当我什么都没说。十二点半打烊,你爱走不走。”
她“嘭”的一声把最后一瓶喜力扔在了丁裴均面前,转身走开了。
***
丁裴均沉默的从酒吧里出来,开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