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唐弈总觉得,他好像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得罪了自家房东。
他看着曲子谦那张笑意盎然谦逊温和的脸,爪子僵硬了一下,然后没出息的默默缩了缩脖子,艰难的把大米稀饭和豆腐乳混在一起,壮士扼腕一般塞进嘴里。
面前不是没有菜,只是,他对香椿炒鸡蛋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香椿的味道是他最讨厌的味道没有之一。
嗯,可以下口的还有一盘乌江榨菜。
他抬眼看了看房东大人流畅的夹食香椿鸡蛋的动作,和那张毫无异样、看上去吃地很舒服的笑脸,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房……咳,子谦。”
“嗯?”曲子谦停下筷子,轻描淡写的瞥他一眼。
唐弈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严肃认真又带点拘谨的模样,低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要面临什么重大生活问题了?”
曲子谦诧异的看着他,“怎么这么问?”
唐弈僵硬的吞了口口水,然后指着桌上的菜盘,道:
“豆腐乳。”
“榨菜。”
“……香椿鸡蛋。”
“大米稀饭。”
他指着餐盘的筷子收了回来,筷子尾端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是不是我前一段时间食量太多,所以我们生活费超标了?”
曲子谦虽然跟他一样是大一新生,但曲子谦不写文,所以他不像唐弈那样有生活来源,他的生活费除了唐弈的房租,基本就是曲子谦的爸妈定期打到他的账上。这样的菜色,唐弈不得不联想到一些沉重的生活问题。
难道是子谦突然遇到了什么要紧事,急需用钱?
不过看曲子谦的脸色,似乎也不对啊。
生活紧迫到了吃糠咽菜的地步,还能笑得这么自如?
说起来,他到现在为止都没见过曲子谦的父母,听曲子谦自己说,他高中的时候和父母闹过一场不小的矛盾,所以他们懒得管他,也就是每个月给他固定的生活费供他读完大学而已。租房子这事儿他父母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房产证上的名字是曲子谦的份上由他来了。
唐弈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是你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
曲子谦对他那句“我们”很受用,不过这点并没有表现在他脸上,他依旧是那副老好人的温和模样,云淡风轻道:“什么事儿也没有啊。”
唐弈没说话,满脸都写着“我不信”。
曲子谦失笑,隔着桌子揉了一把唐弈的脑袋,回道:“真的什么也没有。”
唐弈躲开了他的爪子,认真道:“你是不是前些时间财务管理出了岔子?或者遇到了抢劫敲诈的被坑走了大笔钱财?还是你父母突然断了你的生活费?还是——”
“喂喂打住打住……小唐,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