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看了看他的身后,黑豆眼立刻一亮:“可能在围墙里啊!”
“狗屁!”侍卫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终于是气不过,狠狠啐了一口,“你长脑子了没有,这围墙统共垒了这么高,而且三个砖头为一排,还不到一人厚,别说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大皇子自己都塞不进去!”
他的属下见状,明白自家老大的心情现在实在很不美丽,立刻唯唯诺诺,不敢再出声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除了苍景澜的庞龙殿,快要气疯了的皇后将整个皇宫几乎都掉了个个儿,受贿对食的阴司事发现了不少,搞得满城风雨,然而她最疼爱的弟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李宓弯着腰,将一把萝卜种子洒在湿润的土地上,然后直起身子来,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压根就不存在的汗水:“你说刘广梁究竟跑哪fēng_liú去了?”
民间已经有了传言,说此人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老天爷看不过眼,下了个天雷,活活给劈死了,而且是劈成了飞灰。
“少多管闲事,八婆。”斜倚在软榻上的苍天素翻过一页书,懒洋洋地抬手,睫毛颤动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顺手拿起旁边盘子里血色的殷燕糕咬了一口。
李宓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低下头继续跟种子奋斗。侍卫们已经把这片土地翻了五遍了,虽然人是没找到,但是倒给她省了不少翻土的功夫。
——新时代的活雷锋啊~
李宓掏出一把甘蓝种子,感叹可惜这位无极大陆版的活雷锋现在已经被停职在家,撤职查办了——当然,就算换了一个不那么雷锋的侍卫长,自己的这片土地也一定会迎来它的第六次翻土。
唉,劳动力重复问题很是严重啊。要不要跟皇帝提提意见呢?
☆、夜宴惊变
苍国二皇子喜滋滋地将宝贝放到一个盒子里,抱在怀中正想去看看五个时辰零二柱香没见的大哥,到了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他的乳母捧着一碗乳白色的杏仁露走了过来,口中还不住唠唠叨叨:“小祖宗哟,成天就知道瞎跑,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也不怕哪天皇上看不过眼,好生赏你顿板子!”
苍天赐翻了个白眼。
他真的是受够杏仁露了,从七八岁喝到现在,每天一碗,父皇盯着,母后看着,全东宫殿上上下下监督着,愣是不让间断。
——都怪那个劳什子御医,非说他五行缺金,肺又属金,让人找能润肺的饮品天天靠着喝。饺子好吃也不能顿顿吃,他现在一闻杏仁露的味,一张嘴就想吐。
勉强灌下杏仁露,压下反胃的痛苦感觉后,他捧着那个小小的盒子,屁颠屁颠跑到昭日殿的时候,苍天素手上粘满了面粉,正在和面,给二弟和李某人做两人份的桂花糕。
他自己是不甚喜欢这玩意的。除了殷燕糕,苍天素从小到大都没有表现出过对什么食物有特殊的喜好。哪像他家二弟,喜欢吃甜还因此长了满口的牙洞,全皇宫对这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昨天小瑞给我画了一幅画像,我今天想把它埋在冷宫那棵树低下!”苍天赐难掩激动地挥舞着白嫩嫩的手臂,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正在面无表情往面上的自家大哥。
三皇子苍天瑞比他们都小了六岁,因为身体不好,上书房学习比常人也晚了一年,如今刚去拜会了夫子,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二哥画了一幅难以看出面目的简易儿童画。
苍天赐素来疼爱这个弟弟,没有因为皇后的原因疏远了他,现在第一次收到弟弟的礼物,不论是否真的好看,也实在是乐疯了。
“嗯。”苍天素头也没抬,顺手用唯一干净的小拇指勾动腰间别着的佩玉,示意他把这块玉也一块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