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放在这里比较合适。”左瞪右看,某位经常赋闲的四皇子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那边。”昔桃也觉得挺合适的,“四皇子殿下你戴着面具不热吗?”
“……不热。”这大概算是琉翳的底线,他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
透过那张面具人们看不出下面隐藏着什么,不过——轻手轻脚地从身后靠近,然后贴着他的背后伸出两只手,准确地探进去,捏住,扯——
“啊啊啊——”琉翳就是闪不开,“你干嘛!”又捏又捏!他捏出瘾了啊。
“好玩。”玄翎的笑容正充分印证着他吃定了琉翳的规律,他们有时候以强硬著称的四皇子看着这张和他如出一辙的脸怎么也下不去手。
“哼——”只有很不客气地冷哼一声,然后走人。
“玄冥——”玄翎追了过去。
昔桃在原地摇摇头,他们在这边忙得半死,全皇宫最闲的就是他们无事生非的准皇帝陛下了。
“或许该叫慕容王妃管管。”手下的女孩子当中有一个嬉笑着出了个主意。然后大家对看了一眼爆笑出来。
没有听到她们背后议论的玄翎突然觉得背上一凉,转身去看身后并没有任何人,再回过头来也找不到玄冥的身影了。
眩晕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玄翎努力想要去对抗,但是那意识的洪流还是直接把他吞食了。
“这个是……”
长达九玄天上的阶梯,还有环绕着的祥云上那些闪烁着的光华。他们在看什么?玄翎感觉自己就悬浮在那里,看着,听着。在漫长的天梯尽头悬浮着一座精工描绘的宫殿,玄翎认识那里,他从小的时候就生活在那个地方,慢慢地成长。光辉还是太强烈了一点,玄翎不得不张开手掌遮住自己的视线。
神灵们在发出声音,用他们的声音在诉说着什么。
银色和黑色相间的长发用精致的发冠束着,然后玄翎看到了自己。
刚到腰部的头发被细心地梳起来,年方十五的自己就这么紧紧地跟随在父王的身后,出现在神灵们的面前。眼前的场景是真实的,因为它曾经发生过,又是虚幻的,因为是有谁想让玄翎看到。
“有什么意义呢?”玄翎的手微微握起,涟漪般的光泽在闪动着,“我会沉迷在幻境当中吗?”
“或许会。”那个声音回答他,“我的天帝陛下。”
心魔悬坛宗衣转眼就站在玄翎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对幻境中的父子。
“回忆总是回忆。”他这么说,分不出是不是出自恶意,“但是陛下您还是很希望回到那个时候的。”
埋藏在人心中的愿望怎么瞒得过心魔,玄翎选择的是转生,拥有一个普通人类的特质也肯定会让心魔乘虚而入。
是真的想要回到那个时候,有父王在,有朋友在,有很多很多熟悉的神灵们都在时候,什么时候回头发现自己手上已经沾染着朋友的血迹,永远也洗不掉了。砍下战神头颅的时候是这样,撕开朋友胸膛的时候也是这样。有的时候玄翎会问自己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像人类,父王曾经说过神灵的千变万化。
“人类是我们的一个组成,在你重视它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你看到的都和他们相关。”
是这样吗?所以在他眼中看到就好像是人类的杀戮,而那执剑的手正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