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叫玄翎,照着这个速度发展,他也快要支持不住了。就算闭上眼睛也能看到浮动着的金星,呼吸变得无法控制,意识距离他越来越远,眠沅湘觉得可笑,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还是和北琉的太子一起,就不知道可能引发了这一切的列帝会怎么善后了……
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不停的说话,眠沅湘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濒临死亡前的幻觉,不过随着说话声越来越清晰,他就知道他们得救了。
“……怎么样?”
眠沅湘对飞廉是比较有好感的,这个时候更是好感倍增。
“回王爷。”这个说话的声音听着苍老,可能是御医,“眠公子只要休息休息就无碍了。太子殿下身体虚弱,这段时间需要好好调理方能恢复。”
“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飞廉的问题是问御医的,不过回应他的是张开眼睛的眠沅湘。
“太好了。”飞廉真心地说,“你们没事。”
眠沅湘从床上爬了起来,玄翎就躺在他身边,没有他恢复得快,北琉的太子还兀自在沉睡当中。
北荒王的王子,北琉的客人扶住自己的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转悠,“这究竟怎么回事?”
飞廉苦笑,“我也不知道。要不是百里明晰来找我说你和太子突然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居然被困在地宫里了。”地宫的消息也是那个女官提供的,她说起太子和他们的客人进了御花园的一角就再也没有出来时的神情没有丝毫的破绽。
百里明晰?眠沅湘恍惚地想着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这个时候不怎么适合思考的大脑让他回忆不起来。
“先不说其他的,你们好好休息。”飞廉提心吊胆了大半天了,好歹这两个都没事,万事过后再说。
眠沅湘是客人,玄翎好歹是自家孩子,而且还是列帝很早就交托了皇位的太子,眠沅湘就想不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玄翎后来去问过列帝,但从玄翎后来的表现来看肯定是和列帝说得不高兴了。
“怎么了?”眠沅湘倒不是想管别人家的闲事,不过他好像也是当日和玄翎一起被关在地宫里的被害者。
“没什么。”玄翎心不在焉。
“你昨天没睡好吗?”眠沅湘看他脸上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了。
玄翎摸摸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是一直都没睡好。”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害怕,自从他们从地宫中出来之后,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每一次惊醒之后他都会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冷宫里,就在冷宫庭院里那棵枯萎的树下看到自己父皇的身影。他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树下的地面。
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把他特地放到那个地方一样。玄翎心惊,又感觉不到对方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心魔在作乱的话……佩戴在手腕上的舍利子并没有变化,就算这是心魔捣的鬼,他应该不在附近。
长到这么大玄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父皇心里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可是为什么会在现在让他知道?
距离皇太子生辰和大婚还有十天,皇宫内四处都是喜气洋洋加上忙乱得热闹的宫人。昔桃更是和百里明晰一个东一个西地张罗着。
玄翎也问过百里明晰是怎么知道他和眠沅湘在地宫里的,温和的百里明晰在眨了眨眼后依旧是先前她偶尔看到的说辞。玄翎看了她一会儿,决定相信她的话。
百里明晰和昔桃不一样,昔桃是一个容易看透的姑娘,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百里明晰却是个会隐藏起来的人,脸上那种客气和温和的微笑其实阻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玄翎这两天都被百里明晰抓着试穿大婚时的服装,从前就最不耐烦穿繁琐衣服的玄翎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只有认命的份。眠沅湘也是准时到他那里报到,只为了看玄翎脸上那苦闷又无可奈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