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知道他顾及什么,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倒了些花露在手上,直接在他身上洒了些:“我可不想看到自己手底下的人叮的满头是包,明日还要去拜见五王爷,本少爷可丢不起这个脸!”
她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话,让萧辕无所适从,再说………….反正洒已经都洒了。
鼻端瞬间弥漫着叫人无法镇定的香味,萧辕神色幽重,紧抿着唇跟着青城步入了马房。
门外守着的婆子心里不由得纳罕,这个箫护卫,也只有七少爷能降的住。
婆子有个嫡亲的侄女儿,年方二八,因为相貌清秀,又在管事那里使了一些银子,就留在了老太太屋里伺候着,她那侄女一心念着箫辕,暗地里也不知道偷偷塞过多少丝帕香巾过去,女儿家都盼红了眼,这萧辕就跟铁打的心似的,别说是应承了,就连正眼都没看过那丫头一眼。
婆子暗自嘀咕了一声:这等冷僻性子,还不如那些长相普通的小厮!回头一定劝劝侄女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兰绣人等人就被关押在了马房。
这也是洛老太君的意思,既然是惩戒,那就该有点惩戒的态度。
此举无疑是在向国公府的下人宣告,傅姨娘再怎么得宠,终究只是个妾,她就连自己院里的也保不住的!
萧辕随着青城步入马房,身上的香味隐隐盖过闷/骚味,似乎防蚊的效果也还尚可,只是他活了近二十载,身上还从未有过香味…………
“七少爷!七少爷,奴婢们真的是冤枉的,打死奴婢们也不敢马虎了姨娘的吃食,您可要明查啊。”
以兰绣儿为主,黛品轩的几个大小丫鬟满头大汗,本是娇好的白皙脸庞上已经起了好些红疙瘩,想来马房的毒蚊今晚算是一饱口福了。
青城站在木栏外头,冷冷的看着被关押的众丫鬟。
呵呵………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倒都是挺难装的,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在意傅如兰的胎。
青城默了默,这具身子的原主三番四次险些遇害,多少也有这些人的参与吧?
她突然轻笑道:“吴郎中已经断定了姨娘的胎受了损伤,你们几个是逃不过的,正好马房几个年纪大的鳏夫也急着讨婆子,我看你们花容月貌,正是合适,虽说这鳏夫老了些,到底是曾今娶过妻的,准会疼人,你们说呢?”
众丫鬟从哭泣中顿时一惊。
马房里的几个鳏夫在国公府是出了名的丑陋粗鄙不堪,也正因为长相欠佳,且品性恶劣,这才只能在马房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做活,这些人家中婆子都是活活给逼死了,至于到底是怎么死的,那还用想么?
一阵震惊之后,就是哭天喊地的悲切,兰绣儿连连磕头,她可是妄想着攀上洛青云这棵高枝的,做梦都盼着飞上枝头当半个凤凰。
让她嫁给鳏夫,还不如让将她发卖了算了。
“七少爷,奴婢……奴婢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啊,求求您了七少爷,您只要肯放过奴婢,奴婢………..奴婢干什么都成?”
她的手从木栏伸出,想去够青城的衣摆。
七少爷的身姿自然没法和洛青云的雄壮相提并论,可倘若能得七少爷垂怜,总好比过伺候鳏夫床榻。
青城可没明白这层意思,更不知道自己被兰绣儿给‘惦记’上了。
但萧辕一个眼神就知道兰绣儿在想什么,一股子厌恶涌上心头,那硕大的黑色皂靴不分轻重的就踢了过去,将兰绣儿的手臂踹了回去。
“大胆!七少爷也是你这等卑贱之人能碰的!”萧辕的火气超越了青城的想象。
兰绣儿被踢的人仰马翻,护着手腕,羞不能言,不过却被疼痛给遮盖了那点羞涩。
这厢,青城也明白了过来兰绣儿的意图,她挠了挠白皙的耳垂,也不想多说,只道:“本少爷念及你们几个在洛家多年,上头也有父母姊妹在府上当差,也不会轻易让鳏夫讨了你们去。不过,姨娘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你们一个个给我老实的交代了清楚,倘若明早之前,还没有结果,外面倒是有死了婆子多年的鳏夫等着,也省的管家费力去为他们讨女人了!”
兰绣儿哭花了妆容,她是个一等丫头,又生的好看,本就是一心想着当姨娘的,怎么会愿意嫁给鳏夫。
青城没有多留,没一会就出了马房,对守门的婆子道:“都给我看紧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人出去!”她手里有洛老太君的牙牌。
那麻脸婆子一看,就喏喏的应下,分毫不敢违抗。
七少爷有老太君的指令,就连国公爷也会忌惮几分。
从马房出来,行至小径,两侧花丛阴森,似有暗香浮动。
萧辕一手提着灯笼,有几次抬臂闻了闻自己,青城觉得他这个动作极为古怪,就问:“回去洗了澡就是,你一个大男人,还在意这么点味道?”更何况还是玉簪花露调制出来的驱蚊水!
萧辕那看似薄凉的唇又是抿了抿:“七少爷,下次休要在属下身上洒那些东西了。”
这家伙……宁可喂蚊子,也要这样执拗?
青城转移了话题:“………明日换身衣裳,跟我去见一个人。对了傅姨娘身边那个老嬷嬷怎么没被关押?”
此刻,萧辕猛然抬起头来:“昨日吴郎中之事被她撞见了,我.......处理了她。”
青城:“....人死了?她可是知道傅姨娘不少秘密,几年前祖母安排在父亲房里的那两个通房的死也是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