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孔言!"她大呼。
我在笑声中挂了电话,但一抬头就被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这里!"
苏羽身穿香灰色线衫,青白色的牛仔裤,一头棕色的头发,特闲适的模样。
他眯着长长的眼睛,勾着嘴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呀?"话未说完就已经坐在了长椅上,双手展开在椅背上,以身拥抱太阳。
"你倒是惬意,出来是寻找灵感么大画家。"我说。
他转过头,碎乱的头发偶有遮住头发:"你现在心情倒是畅快了,但是我心情就糟糕了。"
"怎么了?"我问。
他拨开额前的头发,我听到附近几个看似高中的女学生在低声尖叫的声音。一眼望过去,果不其然。几个身着校服的女生就在离我们不到50米的距离看着苏羽。
我回头看了眼苏羽的模样,轻声笑笑,小女生果然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你笑什么?"苏羽用余光看了我眼,我也靠在了椅背上,没有回答。
"你说,阳光是什么颜色的?"他头也未转,一只手半遮在眼前,眼睛微微眯起来,光芒细碎地洒在他的脸上,额头上半是阴影半是光芒,睫毛在眼睑上盖成了一小片蝴蝶翅膀的阴影,高挺的鼻梁隔着他另外一半的脸。
够让人怦然心动的画面。
我转回头:"阳光的颜色,按照物理上来讲是红橙黄绿蓝靛紫这七种颜色组合而形成的,而一般来讲都是无色的。我不知道你们画上是如何来表现阳光的,不过不是有光影明暗来显现阳光的照耀么。"
他未回答。
"呵呵,想到小时候作画,阳光的颜色不是红色太阳的渲染就是白光,纯粹的白光。"
"那样有些刺眼呀。"他低声说,似乎有些自言自语的倾向。
想到了他所作的那幅《辉》。
一个正圆形的红色太阳,很难想象那是他徒手而不是借用其他任何的工具画出来的,扭曲的光芒线条,金黄色的背景,明暗层次的纹路,窗台边书桌上玻璃杯中的一支绿粉相间的花骨朵儿正含苞待放的样子。而最让我忘不掉的是斜靠在书桌上半露着的蜷曲的手。那只手略显青白,僵硬无比,像要握住却又流失什么东西的样子,毫无气息到连阳光到这里都停止了流动。
说不出是积极还是消极的感情,就是强烈的想要感叹但是具体在感叹些什么我也不甚清楚。
辉,让人充满希望的题目。
手,僵硬无比毫无生机。
还记得当初一而再再而三转头看这幅画,苏羽被我的举动弄得有些想笑。我在画前站了好一会儿,苏羽在我身后说:"怎么样?"
"很好。很震撼的感觉。"我回答。
他嗤笑了一声说:"很傻是不是。"
我不明所以,我向来搞不懂搞艺术的人的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