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几声发现不对劲,站在床边看我,我背朝着外面躺着,他看不见,就蹬着凳子跳到我上铺,把我脸扭过去,才发现我眉头紧皱满脸通红。他一摸我额头:“你发烧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他就上来拽我:“起来,去医务室。”
我拼命摇头,往被子里缩,瑟瑟发抖。
他叹了口气:“那好,我帮你去医务室拿药,再开天假单。你先躺着。”
不一会儿他配了药回来,喂了我药又喂了我两口粥,把自己被子搬到我床上,压在我身上,说:“你睡吧,出身汗会好一点。我先下去执勤了,午饭我给你带进来。”
我就这样闻着他被子上他的味道,一个上午睡的迷迷糊糊,浑身是汗。中午彭智然回来给我带了饭,我没吃两口就吃不下,又躺下去睡了。
这天本来是周五,结果彭智然为了照顾我也没回家。晚上逼着我喝了两大杯水,吃了一碗烂胡肉丝面,还替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觉得好像烧退了,一摸额头,上面有块干了的毛巾,大概是彭智然昨天晚上放我额头上的。
我撑起身子往下铺看,只见他穿着衣服,胡乱盖了条邹峰的被子,睡得东倒西歪。
“彭智然。”我嗓子还有点干,声音很轻,叫了他两声他都没醒。我就坐起来想穿好衣服下去上个厕所。
刚坐起来找到衣服穿上,大概是我上铺动静大把他吵醒了,他突然跳起来,一把抄起地上一个空的塑料可乐瓶迷迷糊糊递给我:“干嘛陈嘉,你要尿尿?”
我莫名其妙看着他和他手中的塑料可乐瓶,哑着嗓子问:“是,可这个是什么?”
他揉揉眼睛,发现我要起来,道:“你还没好透呢,当心着凉。要尿就用这个吧,你昨天晚上不是也用的这个么。”
“什么?”我又问了一遍。
他看着我一本正经道:“你昨天晚上烧得迷迷糊糊说要上厕所,我怕你起来又着凉,就把可乐倒掉给了你可乐瓶,后来你就尿在这里面了啊。”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手里那个可乐瓶,语无伦次:“你是说,昨天晚上我就尿在这个瓶子里?”
“不是这个瓶子,昨天晚上那个丢掉了,这是另一个。”他极其无所谓的道:“你昨晚迷迷糊糊塞不进,还是我帮你塞进去的呢!”
啊啊啊啊啊啊!他说什么,他说还是他帮我塞进去的!ood!我不活了!
第二十帖
又在寝室休息一天,星期天我身体虽然还有点虚,不过烧已经彻底退了,只是嘴巴苦得不行,对着学校的饭菜实在没胃口,就和彭智然去县城里吃鸡粥。
那时候我们学校周围两里地只有一个小卖部,连个本地人开的小饭馆都没,所以颠半个钟头的公交车到县城吃碗鸡粥加半只白暂鸡,已经是一种很大的享受了。
周末的时候公交车人不是很多,我们俩坐在公车最后一排。短短的半小时车程,我坐着坐着就开始打瞌睡,脑袋撞在玻璃上一磕一磕的,有点疼。磕了一会儿似乎找到个不硬的地方,就靠着。只是那靠着的地方竟然会动,才靠到不一会儿就把我脑袋推开摆摆正,一会儿我靠下又把我摆摆正,几次一来我睡不着了,揉眼一看是彭智然,正斜着眼睛看我:“我又不是女的你靠我肩上干什么,靠窗子去。”我瞬间不好意思地坐坐直。
到了县城吃过鸡粥,我精神好了点。然后陪着彭智然去配眼镜。他的眼镜在打架的时候镜片摔碎了。重新配好后他把眼镜戴上看了看,我就在边上叨咕:“彭智然,你近视又不高,一个两百一个三百,平时难道看人看不清?”
“看得清啊。”他回答。
“那你老戴着眼镜干嘛。你不戴眼镜帅多了,戴着跟个老学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