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徒弟只会对他撒娇,只会对他粘人,从始至终都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个想法让楼疏月感到危险,却又忍不住深深沉迷,无法自拔。
很多时候,美好本身才是最无法戒掉的毒药,孤独也许让人因为麻木而无动于衷,但温暖却会让人克制不住地上瘾。
楼疏月一天比一天觉得无法克制,可小徒弟毫无保留的信赖,眼睛里清楚明白的敬爱,都让他不得不止步。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甘泉之中的饥渴旅人,却不得不忍受着心中的干渴。他想不顾一切,却又处处顾虑,他不能,也不可以。这种煎熬,仿佛永远也没有穷尽。
这一天,叶幕出任务回来了,楼疏月早早就等在了殿前,却看到了让他差点克制不住失态的一幕。
这次的任务可以说是针对玉华山精英弟子的一次试炼,试炼中玉华山九大峰都派出了自己最优秀的弟子,其中月姝峰的赵水儿不仅身法在同门弟子中出类拔萃,长相更是清绝秀丽。
此时,赵水儿就与叶幕站在了缥缈峰的琼花树下。缥缈峰常年温暖如春,琼花也常开不败,赵水儿时不时地掩嘴轻笑,显然十分开心,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少女面对心上人时才有的娇羞与欢喜。
楼疏月完全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完全是自闭听觉,只是眼睛还忍不住地看着。
他看到赵水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盒,笑眯眯递给了叶幕。而叶幕,他的小徒弟,背对着他,毫不犹豫地收下了,然后,赵水儿笑的更开心了。
那笑容如此甜美,带着少女纯真的味道,又如此的甜蜜,刺得楼疏月眼睛生疼。
叶幕告别师妹,缓缓走向殿前等候的师尊,笑道,“师尊为何等在这里?”
楼疏月也笑了笑,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他轻轻说道,“自然是等徒儿回家。”
叶幕仿佛有点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是块品相极好的砚条,“这是赵师妹……”
楼疏月伸手接过,下一刻马上又松了手,他面无表情地说,“哎呀,摔了。”他蹲下身,捡起碎成两段的砚条,“真是可惜,碎了。”
叶幕愣了愣,表情有些惋惜和失落,但他还是笑着说,“没关系,其实和师尊的奇珍异宝比,这也算不得什么。”
如果是平时,小徒弟的东西,就算是一张练字写过的纸,楼疏月都会珍而重之地当宝贝收起来,更别说是小徒弟亲自送的礼物了。
他本不该如此,可他一看到这个锦盒,这快品相不俗的砚条,他就会想起方才赵水儿甜蜜而羞涩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在一笔一划剜割着他的心的利器。所以,第一次,楼疏月仿佛身体都不受他控制了似的,做出了那样根本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叶幕把砚条自己收好,似乎是准备拿回去给自己用。
楼疏月皱眉,“我的徒儿何必用这种已经坏了的东西,为师那儿有不少更好的砚条,徒儿可以尽管去挑。”
叶幕把锦盒盖上,“毕竟是赵师妹准备的东西,我不好就这么扔掉,总归还能用,我也不挑。”
楼疏月突然叹了口气,“为师什么时候说不要了吗?”
“师尊不是……”
楼疏月浅淡温和地说,“是小幕送的东西,为师怎会不要。”
最后,楼疏月成功从叶幕手上拿走了那个让他无比碍眼的锦盒,然后转身就扔到火炉里烧成了灰烬。
灰烬的余烟中,楼疏月目光在极尽温柔与疯狂中不断变换,正如同他此时矛盾纠缠的内心。
日子就这么过着,到了穿越时间上限到达,叶幕即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他将楼疏月引到了后山。
楼疏月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来,可小徒弟今日的行为实在太古怪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定是小徒弟不肯让他知道的,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来了。
叶幕在走进竹林的时候就一下踉跄,仿佛再也无法承受似的。楼疏月只看到,小徒弟苍白的手指紧紧抠着旁边的一株翠竹,他用的力气之大竟然连翠竹都被他生生抓出了手指印,可想而知他是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
楼疏月慌了!什么占有什么试探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接住了小徒弟摇摇欲坠的身体,心疼地抱着,传输灵力,一边减轻他的痛苦,一边寻找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小徒弟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竟是血一样的红!下一刻,他就咬上了楼疏月的脖颈,开始贪婪地吸食师尊的血液。
楼疏月在最初的怔愣后就不再反抗,他用手轻拍叶幕的背,为了让他吸食得更舒服一些,还特意调整了姿势。
他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深深担忧着小徒弟的状况,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了这种怪病;另一个人却卑劣地为这种情况窃喜着,只有他发现了小徒弟的秘密,他依然是他最亲密无间的人,什么赵水儿火儿,都比不过他。
就这么过了不知道多久,饶是楼疏月修为深厚,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也有些感到神志不清了。
叶幕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依依不舍地离开师尊的脖颈。
此时正是月圆之夜,叶幕的血红双眼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诡异,也越加显得蛊惑。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直视楼疏月的双眼,说道,“师尊与叶幕不过是一般师徒情分,并未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他是你唯一的徒弟,你们相互敬爱,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师徒。”
楼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