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罗伦斯正坐在床沿,抽着烟。一如既往的,男子眉宇间始终敛着冷冷的倨傲的神色。清晰的发线落在颈脖,在暗寂的室内乌黑得更纯粹。
“回来了。”罗伦斯顺手掐灭了手里的烟。
邾夜愣了愣。兴许在这里的一直都是堕龙,如今变成罗伦斯,邾夜总觉得有点怪异。
“你是去莱昂那里了。”罗伦斯不无意外的总结。
“嗯。”邾夜点点头。
“似乎并不顺利。”
“对。”邾夜再次点了点头。
“邾夜,”罗伦斯的眉心拧了拧,“现实一点吧。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不可能去帮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邾夜垂过眸子,“我知道。”
罗伦斯非常清楚邾夜的回答并非真心。不,准确的说,邾夜了解罗伦斯话中所说的重要性,可他就是做不到对莱昂置之不理。
罗伦斯也知道,只要是关于莱昂的,对邾夜多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他的视线沉沉地扫过邾夜的脸庞,话锋忽地的一转,“邾夜,堕龙就要回来了。”
邾夜的眼神瞬间闪了闪,牢牢地定格在淡淡的喜悦上。
“你很想见他。”罗伦斯目不转睛,“因为你喜欢他?”
邾夜闻言有些吃惊,没有回答。在罗伦斯的直问下,神情继而恍惚起来。
少顷,邾夜才咬过下颌,坦率地承认道:“嗯……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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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i区的隔离单间里,堕龙正坐在靠墙的囚床上。
他悠闲的闭着眼,一点也没有被独立囚禁的烦躁与暴戾。
隔离单间的房间很小,除了有一条细小的,被强化玻璃焊死的小窗外,整个房间都是刺眼的雪白色。而里面关押的囚犯,每天只有到不到三十平米,房顶被开槽透进自然光线的水泥大仓里放风一小时。而余下的时间,全是待在牢房度过。面对全白色的格调,长时间下来,一成不变的色彩让犯人们不会歇斯底里,也会抑郁烦闷。
所以说,被监禁在“高区”的罪犯里,没几个不被折磨出精神病来。
堕龙在这里也被禁闭了好长一段时间。可相较于那些每日都在隔离单间或自残、或闹事、或暴走的犯人们,他显然处境不变、从容自若太多了。
优雅的倾过身,两手交叠支着下颚。一屏阳光斜射而入,堕龙舒展着眉心,恣意的味道。
被阳光染成绚烂金色的空气里,倏地,仿若平静的湖面被风吹皱,一圈圈的荡起了涟漪。
堕龙缓缓地睁开眼,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