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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北流将点燃的香c-h-a在众多牌位中的一处牌位前,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
若空见他右手有伤,在他起来的时候帮扶了一把。
牌位上写着一个名字,“度生”。
星北流凝望了那牌位一会儿,轻声叹了一口气。
“人生的反复无常,历经七苦,终将是在彼岸找到归处。”若空说,“您也不必伤怀,死去的人尚且安息,活着的人便要好好地珍惜身边人。”
“确实如此,您说的是。”星北流点点头。
他们一同往外走去,门口处一个人靠着柱子站着。
是长光。
见星北流和若空出来,他的目光先是在星北流受伤的右手上打了个转,然后才用有些凶巴巴的语气道:“怎么那么久?所有人都在等你。”
虽然说着嫌弃的话,不过像是在掩盖自己跟着来到这里。
星北流有些无奈地朝着若空笑了笑,说了一声告辞。
他和长光一同朝着寄行寺外走去,再次踏上返回皇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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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正帝的消息灵通,长光一行人甫一进城,便被威正帝派来的大太监拦下了。
长光没有和星北流同乘一辆马车,他骑着马,用一脸不耐烦表达了自己对大太监的不欢迎。
大太监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圆滑地将话题引到星北流身上去,并且说明了来意,皇帝想请星北流进宫叙叙旧。
长光觉得烦,正要开口拒绝,马车帘幕被撩了一角起来,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药味。
大太监被刺鼻的药味弄得一愣,这时候星北流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请公公安。公公劳累一趟还特意来请我……咳咳咳……不胜惶恐,只是我这身体……”
大太监露出有些惊恐的神色,星北流这是怎么的,虚弱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由得转头看了长光一眼,正好看到长光满脸不耐烦,顿时心里战战兢兢。
大太监也是近日来被皇城里这二位大人的传闻洗过耳的人,并且也知道这二人关系不一般。这会儿星北流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长光就在旁边盯着,再想问什么实在压力太大,这两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既然星北流不能去,他也不能当着大统领长光的面把人抢过去,会去如实禀报就好,怪责下来也是这二位担着。
大太监谄媚笑着,连忙道:“大公子身体抱恙,想必陛下也是可以体谅的,奴婢这就回去禀告陛下。”
晦暗的帘幕后,星北流似乎点了点头,正准备放下帘幕,这时候大太监身后传来一阵短促而有节奏的马蹄声。
“哟,星北大公子真是好大派头,罪人之身重返皇城,父皇想见你一面,大公子竟然看到来使,都不亲自出来迎接?”
一身华服的青年驾驭着高大骏马,从大太监身边绕了过去,径直来到星北流马车外面。
他伸出手扯住帘幕,拦下星北流想要回身的动作,一边轻蔑地笑着,一边道:“我倒想看看,大公子伤势何等严重,连见个人都成问题?”
星北流坐在马车内,缩回了手,这个似乎是在害怕的动作鼓舞了外面的人,更进一步去窥探其中境况。
然而青年的手被旁边伸过的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宛如坚不可摧的利爪,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
青年回过头,正看见满脸y-in鸷的长光,眼睛中的神色像是要将人撕碎。
“大公子有我照料便已足够,不劳费心,四、皇、子——”
长光冷笑着,最后一个称呼被长长地拖着出口,仿佛在他一口獠牙中咬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个假,这两天要分析数据,后天再更新,深感歉意~
☆、狂其(二)
沉如瑜看着明显是有些发怒的长光,不知为何微微瑟缩了一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皇子,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却不好当场发作,于是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手,却半分无法撼动长光的钳制。
他涨红了脸,又用极大幅度的动作扯了几下,才被长光放开了。
沉如瑜不敢再去招惹星北流,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些,才冷笑连连道:“亏得我还担心大公子身体不适,不想有大统领百般维护,还真是白费我一番苦心!”
星北流还是没有说话,长光冷冷地瞥他一眼,回道:“殿下既然知道星北流有我护着,何必还来让臣下们为难?”
这话说得客气,但配上长光这张狂的语气,意思就是何必赶着来自讨没趣。
沉如瑜听出来了,正想要发作,却在长光一个眼神下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是一种被嗜血的野兽盯住的压迫感,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撕开喉咙。
他不敢再看长光,怒气十足地冷哼一声,讨了个没趣,转身骑着马离开了。
大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两位都是得罪不起的人,要是真的正面对上了还真不好办,只是苦了他们这些下面的人。
他给长光连连赔罪,又告辞后迅速离开了。
眼见着那些惹人厌烦的家伙终于离开了,长光回头硬生生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星北流的声音隔着一层帘幕传了出来,“先回去吧,不必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