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颜色亮丽、果实饱满,却周围都是采摘不得的刺,你要怎么办?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安静的要命,一片荒芜,全部只充斥着无数个自己在自言自语。
蜷缩住身体,他疼。疼的厉害,却不知道究竟是哪儿在疼。
在听见门动的那一刹那,他裹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他不想让那人知道他醒了。
他勇敢不了,坚强不了,更面对不了。
昨晚借酒发疯,把满腔的伤心哭出去,还能有个借口说的过去。现在,他清醒万分,再哭,又如何对得起这么多年来辛苦培养他长大的人呢?
男人站在他的床边,见他安静不动,可能以为他没醒,给他被子向上提了提,转身就出去了。
自小养成的习惯,他的门在男人房里都是不关的。睡觉时,总会略略留点缝隙出来。
现在,借着这缝隙,他清楚听见男人应该走出整个房间了。
拿开咬在嘴边,深深印上几个牙印的食指,他哭的不能自抑,浑身发抖。
肖齐病了,病的不轻不重。
整个寒假的后半部分,他都是在低烧中度过的。在仁爱医院彻底检查过,整个身体并无大碍,但他的确就是低烧不退。
吃点药,今天退了烧,明天可能又烧了,然后就这么反反复复。
连肖礼心里都焦躁了些,可医院检查,确实是身体无碍的。
肖礼猜他就是心病,而且是春心。
十之八九是因为上次酒醉,天又冷,哭的狠了,心里没缓过来。
他估计,等开学了,到了学校见到喜欢的人,心情愉快,病大体就能好了。
该怎么说呢,只能讲他想的,对错一半一半吧。
对的那半就是肖齐确实因为开学病好了;错的那半也不言而喻。
☆、第30章
肖齐这个学期回家更少了。
不,确切地讲,其实,他基本不回。
即使有事情要回家,也会提前跟张妈打个电话,侧面问着男人不在家之后,才会偷偷回一趟,然后又急忙离开。
他也不愿意这样子的。可他真的觉得自己勇敢不了,坚强不了,更是面对不了。
躲在学校不回家,心里却又想见那人想的要命;实在忍不住了,偷偷回家一趟还得趁着人家不在时回去,不为见到人,只为能在家中闻到他平时的气息就好。
他也知道自己胆子小、做事不够干脆。即使大病一场,心里难过伤心的纠缠要死,也还是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那是一个多么不可能给他喜欢的人啊。
脑袋里对事实的越发清晰,就只让心里面越来越多的声音告诉他,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那么多的不可能却也阻止不了他对那人的念想。
看不清事实时,他在模糊不清中度过每一天,虽常常困惑,却还能内心安然,即使想念男人,也可以大大方方从学校回去与之一见,或吃饭、或聊天。
可当清晰的事实摆在面前,对那人的想念竟是一日复一日的变多变强大,可他让自己躲在学校,不要回去。这样的压抑,让那份想念竟开始像蝉茧似的一层一层裹着他,有时,呼吸都困难了。
肖礼给肖齐打电话的时候,肖齐正在跟宋逸和许蓓蓓吃饭,听他俩斗嘴斗的正开心呢。
这几年,许蓓蓓性格虽然还是大大咧咧的,但可能由于恋爱的缘故,整个人身上已经开始有淑女的范儿,大都穿着一件式洋装。
这才刚入夏,人家就已经是一套连衣裙着身了。
看她在斗嘴过程中总是能处处压制着宋逸,宋逸还一脸笑容的受着,虽嘴上不让,可眼睛里却是笑的。
不是不羡慕这样一份简单的恋情,可于他而言,那该是有多难。
不该存有希冀的。
男人很少给他打电话,这还是为数不多的一个电话呢。
内心犹豫着不接,但想到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内心扑腾直跳,手已经不自觉按下接通键。
“肖齐,出来出来。我跟你大哥他们已经在你校门口呢了,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男人的手机传来的是万三一贯中气十足的声音。
“三哥…?”
“是我啦,我手机没电了,借你大哥的先用下,”接下去的声音半威胁,“快出来啊,别跟三哥讲有课啊、有作业啊,快点快点,我们在校门口等你。”
这段时间他不回家,说的理由就是课多、作业多。
不知道他们又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但他真不想要长时间面对
那人的。要不,出校门亲自跟他们讲一声有事情,去不了吧。
正好,应该可以顺便看那人一眼。紧紧抿了抿嘴,就看他一眼,连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