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能够忍住时间流逝的巨大空虚感,有些人却有要在那一天,那一个时辰。那一刻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白愁飞就等不了。
白愁飞就是第二种。
他说将那个女人三天之内送到苏梦枕的面前,那他就不会再多等一个瞬间,一个刹那。
第三天傍晚,白愁飞将那个女子送上了象鼻塔。
他本应该高兴。
但是他并不觉得高兴。
因为那个女人是自己来的。
一个人坐着轿子到天泉山的脚下,一个人静静的从天泉山下走了上来,一个人站在了金风细雨楼前,对着守卫轻声说:“我知道你们在找我,所以我来了。”
确实是很美丽的一个女人。
很有女人味的女人。
蝴蝶的羽翼一样带着天生的脆弱而美丽,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甚至看不完全面容,就已经能够让这世界上大多数男人为她疯狂。
所以守卫看呆了,甚至都忘了去思考她的说的话。
但是白愁飞不在此内。
他正巧要出去。
于是,他将这个女人送上了象鼻塔,送到了苏梦枕的面前。
女人在苏梦枕的面前终于慢慢的抬起了头。
很完美的一张脸。
眉黛,鼻直,唇朱,在她的的脸上几乎找不出任何一点破绽,简直就像是世界上最灵巧的雕塑大师雕刻出来技艺最高超的画师用工笔细细的描绘出来的。
最要紧的是,她还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眸。
明亮到苏梦枕有些似曾相识。
女子用明亮度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苏梦枕,就像是要将他的面容,他的轮廓,他的身躯,他的一切都用眼睛画下来,永永远远的记在心里。
女人的眼睛仿佛透过了苏梦枕的颜容身躯,看到了内里他都已经想不起了究竟该是什么样子的的血肉模糊的灵魂。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好,很不正常。
他的目光冷冷的在女人的脸上打了一个转,然后对白愁飞说道:“你先去吧。”
白愁飞一双月光笼纱灯,冬色连海漠的漂亮眼眸慢慢的浮现出去些许讥诮来,他凉凉一笑,转身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卧在床上的苏梦枕与站在房间中的女人。
“你是谁?”
苏梦枕淡淡问道。
那女子异常缓慢的将自己的目光从苏梦枕的身上,收回来,慢到,甚至生出些许痛苦意味来。
就像是,不再去看苏梦枕的面容,是这世界的最痛苦最绝望的一件事。
“薛畅,我叫薛畅。”
她慢慢的重新垂下头,眼眸望着地面,好像在在看世界上最美丽的一朵花。
“你认识我?”
苏梦枕接着问道。
女子坚定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苏公子的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何人?可予与我见面?”
“承蒙公子赏识,只是我那位故人福薄,”女子轻轻的回答道,纤细的手指握住袖口,似乎说这样一句话,都是莫大的痛苦:“他已经过世了。”
“怎么过世的?”
苏梦枕的神色冷漠的紧,对着这一位美丽的女子,他表现的是十足的铁石心肠,钻石肺腑,丁点怜惜暖意也无。
女子有些瘦弱的身躯有些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很快稳定了下来。
她说道:“他得了顽疾,药石无用。”
苏梦枕沉默了下来。
女子觉得苏梦枕目中的神光宛如刀光剑影,生生的能够将他一片一片的凌迟。
她在心里苦笑一声。
真是……变了很多。
薛畅索性不再由着苏梦枕问话,她再度缓慢的抬起头,说出站在金风细雨楼前的那句话。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所以我来了。”
“让雷门五大天王去杀树大夫是我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