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买吃的也没给他带一份啊,在下面磨蹭那半天就说了这两句话?”小白一脸不信。
柴林想了想,似乎也没磨蹭多久,但既然他这么觉得,他反驳也没什么用,所以索性摸摸鼻子不吭声了,小白忍了忍,说:“你以后离他远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柴林心想不是好人你还跟他那样好,居然有脸来说我,表面上却是淡淡的点点头,“恩,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不过你得记得当初爸是怎么说的。”
柴林当然记得,老白头当年深受打击,回家跟祥林嫂似的,嘴里翻来覆去就一个腔调——要争气啊,在学校里的时候别给爹惹事,好好团结同学,尤其是那些以后说不定能用到的朋友,一定要多多结交……
诸如此类,简直听的耳朵起茧。柴林现在想起来几乎都能倒背如流,可见其洗脑功力的强悍。
于是他就又点点头,他也清楚,小白来上学的目的跟他不一样,说白了就是来镀个金,学个差不多就行,也用不着多拼命,只要把人脉热络好了,将来反正是要回家接班的,所以,要学的只是做人而已。
从目前来看,小白这一门功课学的还是相当出色。
小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一肚子郁闷,但是看见柴林如此乖巧,倒也发作不出来,只好闷闷不乐的走到桌前去继续抄作业,柴林伸过头去看了一眼,惊讶道:“我走了半天,哥你就写了这么点?”
“再废话你就帮我写!”小白忿然,把那包炒栗子丢给柴林,“给我剥了!”
柴林多了一句嘴就招来了活,只好坐过去,漫不经心的剥栗子一边看着小白笔走龙蛇。心里着实感慨,这真不是他不帮忙,就他哥这猫抓狗挠的字体,找个书法家来也得给逼死。
第二天上课,交了作业上去,白嘉泽自然又挨了先生好一通训斥,不过居然没被罚重写,只能说柴林的答对率帮了很多的忙。下午放学两个人走出来正商量晚饭要吃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后面有汽车鸣笛的声音。
小白忙把柴林拽到马路边,回头一看,俞庆生从车窗上露出个脑袋正冲俩人挥手,“今天晚上我家里有个y,我三姐的生日,走吧,一起去凑凑热闹!”
“你这会才说,什么礼物都没准备,怎么好意思去?”小白扎着手站在路边,“而且穿着学校制服呢,也不好去凑那场合。”
俞庆生摸出块怀表看了一眼,说:“多大点事,你们去换衣服,用不了多少时间,我让司机在楼下等着,礼物就不用买了也不是外人。”
“那好。”
小白拽着柴林一阵飞跑,回家换了衣服,洋装领结,头发用刨花油梳了中分,在镜子前照了照,问:“怎么样?”
柴林被他一声,方才从出神中醒过来,连连点头:“好……好看。”也不知道好端端的,他怎么一下就结巴了。
小白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傻站着发什么呆,人家还在下面等着呢,别蘑菇了。”他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伸手就把柴林领口上的扣子给扒拉开了。“我瞧你昨天穿的那身就不错,抓紧换上走人。”
不想柴林却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一挥手把他的手给打了一下,后退两步,脸涨的通红,一手揪着领口,结巴的更加厉害:“我……我自己换,换就……就好。”
小白瞪着他,半晌,忽然笑了一声,“哟,还怕起羞来了,你又不是个黄花闺女,还怕我怎么的你啊?行行行……我出去等着你,你快点出来!”
他说着就真的走出去了,门被关上的轻响过后,柴林站在原地发呆,心跳如鼓,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小白对着镜子照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点甜酸,又很渴望似的……
很想过去抱他一下,按说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本来他们两个人从小到大,打打闹闹抱成一团的时候也很多,可刚才那种感觉陌生的很,只觉得从尾椎骨一路腾起的燥火酥麻,强烈到使人惧怕。
柴林揉揉脸,脸上的温度烫的很,他想,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是病了?
直到他走出门的时候耳朵还是红的,小白已经在门外等的很不耐烦,拉住他的手就是一路飞奔,一直出了巷口,果看见俞家的汽车停在路边,看见两个人跑来,俞庆生就开了车门,拽了二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