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受宠若惊,似乎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过,他听到最多的只是: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太可怕了,我怎样才能停止思考?
端木图眼中闪烁着的是认真的神色,尽管他整个人都是慵懒地倚靠着车厢,可是那份姿态偏偏叫秦双奕移不开眼,此时的他已然忘记了过往的威胁,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他默不作声地移坐到了端木图身侧,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端木图微微笑着,提笔写下了要领,秦双奕似乎沉浸在了那和人一样美丽却又不脆弱的文字当中,他颤颤巍巍地拿起毛笔,另外挑了一张纸,他不忍心破坏那已经存在的美好。
他的姿势自然是不正确的,于是端木图握住了他的手,那双吸引住秦双奕的手包裹住他的,掩盖住了他笨拙的姿势,在纸上轻松地写下了一个端正的“一”字。
端木图原本是要继续的,可是秦双奕却像是触电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整个人都懵懵的,端木图不明所以,他皱眉看着白色衣衫上沾染的墨汁,还是好心地去扶秦双奕,如果他能说话,八成还要加上一句,“你没事吧,怎么了?”
秦双奕越发惊恐地后退,他再次听到了魔鬼的声音。
【看他握笔的姿势,不像是装的,难道真的有人可以只读不写吗?真是怪哉,看来小兔子秘密很多啊,从来没出过远门,还能看得懂深奥的柳氏游记。】直到那句话都结束,秦双奕才恍然发觉这不是来自牧仠,那么便是端木图了,他脑子当中一团乱麻,除了端木图对他的怀疑之外,他还想到了昨天出现的窥探者,他前后一联系就想到了很多,这个端木图在怀疑自己接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秦双奕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只是被噩梦吓住了,方才的想法不过转瞬即逝,他想的更多的还是读心的事情。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觉,他的确可以听到端木图说话,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哑巴。
端木图看向牧仠,打着手势: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牧仠点头,端木图不想理他,只好离惊恐的秦双奕远点,不再去惊扰他。
他低估了秦双奕的反应能力,就连秦双奕自己也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竟然还能有心情去分析这一切的产生原因。
他首先想到的是距离,之前在秦府的时候离得太远,所以才没有反应,直到他们有了肢体接触,这才是关键。
他仔细回想着上次昏迷之前的事情,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
接触,会是接触吗?他不敢确信,因为在他刚刚出生之后还没有行动能力的时候,事事都需要人照顾,那个时候的接触并不少,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难道是因为之前年纪太小吗?
他想起了在参加赏花宴之前,那群人在他身上捣鼓了许久,他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啊,那么问题很有可能就出现在端木图身上了。
秦双奕眼神复杂地看着端木图,随后略微叹了口气,“我,我只是太紧张了,王爷莫怪。”
对于这种伪装,秦双奕驾轻就熟,在和研究员的斗智斗勇中,在生存的历练中,他早就学会了淡定。
这种淡定和伪装就像是深入了骨髓,他从来都没有忘却过,就像是他以为消失的异能一样,一直都存在着。
端木图没有动手比划或者写字,秦双奕接着说道:“刚才的感觉太奇怪了,它,它在动?”说着还指了指跌落在桌上的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