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看守所,赵林深吸一口气。虽然不是监狱,但是里面的空气一样带着股子倒霉的味道。外面多好啊。蓝色的天空,自由的风;宽阔的大路,巍峨的城。
世界上再没有比被限制自由更惨的事情了,监狱和地狱没什么两样,不但要受到ròu_tǐ上的折腾,更难受的是精神上的煎熬。
“先查查那个叫赵金安的家伙,他这样的人,屁股后面的屎肯定舔不干净。就从和他们厂有业务往来的那些地方开始查,拿到他受贿的证据这事就好办了。”赵林吩咐道。
黄成点点头,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京城和他打交道的混混干什么的都有。那些职业混混也就算了,在厂里有工作的混子也不在少数,他想打听点工厂里的小道消息还是很轻松的。
先去郑钢的厂子看看,因为刚出了事,厂里业务一半都停了下来。工人虽然照常上班,但是没什么活儿干,黄成下了车转一圈就带过回来一个人。
“这是煤核儿小白,钢子的徒弟。”黄成介绍道。
这外号真对不起他这个姓,不过看他又黑又壮的样子,还真得挺形象。
煤核儿上了车一脸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摸,他只听郑钢吹牛他的兄弟发了大财,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小轿车,不比厂子里那辆破吉普,坐上去屁股能被颠成八百瓣,这座儿太软乎了。
“司机师傅,能带我跑两圈儿么,我还没坐过小轿车呢。”煤核儿从后面拍了拍赵林的肩膀道。
赵林脸都黑了,他这么玉树临风的怎么就是个开车的了,非得吃出个将军肚才像老板么?
“别乱说话,这是我老板,来救钢子的。”黄成说着给了他一巴掌,这巴掌打的响亮通透,让赵林再发火就不好意思了。
黄成手都打疼了,煤核儿挨了这么一大巴掌连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揉了揉被拍乱的头发道“太好了,我师傅是被冤枉的,咱们快去救他出来吧。”
“你打算怎么救他啊?”赵林把车停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扭过头来问道。
煤核儿一露自己的二头肌道“抢呗,那看守所我去过,墙薄儿的跟什么似的,你开车我抡大捶砸墙,救出人就跑,他们连摩托都没有,肯定追不上。”
赵林看了看黄成,这找的都是什么人啊。怪不得是郑钢的徒弟呢,这身板、这肌肉跟爷俩似的。
“你哪来那么些废话,乖乖听着!”黄成想抽他又怕手疼,只好轻轻骂一句算了。
赵林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直接问道“你们厂子里谁的嘴最碎?”
“肯定是大喇叭啊,她那张嘴从来都没个把门的。”煤核儿被黄成训了一通,乖乖说道。
赵林道“你想办法让她知道你们副厂长家里丢了三千块钱,多长时间能传遍整个厂子?”
“真的!他哪来这么多钱?”煤核儿眼都瞪大了。三千块,他得攒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攒这么多钱。
“多做,少问。”黄成拉了他一把道。
煤核儿这才反应过来道“今天说明天就能传一遍,她可是大喇叭,传的慢了还叫大喇叭么!”
“那明天开始传,等厂子里都传遍了就找个理由把警察招来,让这事传到警队里去。”赵林道。
“没问题,找两个不顺眼的揍一顿就行了。”煤核儿又要露二头肌,被黄成给按住了。
赵林吩咐完又问道“这事办完你是继续在厂子里干活,还是跟着你师傅一块离开?”
“这还用问啊,肯定我师傅去哪我就去哪。这厂子里的二孙子太多,呆着没劲。”煤核儿这话算是给自己加了一分。
赵林把头转向黄成,看他点了点头才接着说道“警察来了之后,我会派几个记者来,你组织几个和你师傅关系好的人,把他救人的那事好好说说。”
“这可太好了,厂里出事的时候,我师傅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的人。可一直都没人提这茬儿,我们几个找厂领导好几次了也没用。”煤核儿高兴道。
“夸人的事带着大伙一块说,夸完之后给那个赵金安扣屎盆子的事,你自己干就行别连累其他人。机灵点儿,看好赵金安,别让他偷偷把自己藏起来的钱转移了。”赵林道。
黄成也帮腔道“把钢子救出来之后,你就和他一起来我这儿,保证你一个月赚得比现在一年赚得都要多。”
煤核儿又摸了摸这辆车道“我懂,只要能救我师傅,让我干什么都行。”
“这事儿已经闹大了,没会背锅肯定不行。不要害怕,把屎盆子给他扣匀实了,我保证让他进去把你师傅换出来。”赵林给他打气道。领导的威望有时候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这小子看起来胆子大的要命,就怕他关键时候拉稀。
煤核儿点头道“我早知道是他使的坏,这家伙的心肠都是黑的,早特么该进去了。”
这些事情安排好,黄成把他送回去的时候又拍给他一百块钱,让他这两天买点好酒好菜和保卫科的人喝两顿。这时候的保卫科和以后的保安是两码事,要闹事不把他们拉到自己这边是不行的。到时候慢慢查赵金安丢钱的事,说不定还真能把他藏起来的钱给找出来呢。
煤核儿拿到钱直咽口水,十张大团结厚厚一叠拿在手里太让人安心了,最后一点辞职的空虚也被这几张纸币给填满了。他拼死拼活的在厂里卖命,仨月才能赚到这些钱,黄成拿出来的时候就跟买根冰棍似的,那态度太帅了。
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