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使不上力,他只能暂时这般躺着。

这时,屋子的门被人打开,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尤其突兀。

一个坐着轮椅的青年出现,白净的面容满是平静。

青年身形瘦弱,双腿似乎也残疾,一股风就能把人吹跑了的样子,对他构不成威胁。

青年抿着唇,先是看看床上躺着的自己,再默默看了两眼狼狈的地面。

相继无言。

“醒了就不要乱动。”

最后,还是青年先开口,只见他推动轮椅,移到桌前,倒了一杯水。

接着,又推着轮椅靠近床沿,将杯子递到他嘴边。

动作利落又熟练,不像是需要人照顾的残疾人。

他是何人?

洛世初一边想道一边张开嘴喝水,眼底溢满的恶意在青年抬眼看他时,敛得干干净净。

不管是谁,知晓本座行踪的人,一个都不会留下。

干涩的嗓子得到滋润,但依旧难受得厉害,想必是伤到了。洛世初咳嗽几声,白劲把杯子拿开,叫人躺好,给他掖好被子。

“什么都不要问。”

见人想要说话,白劲立即打断。

“你前几天发了高烧,同时也烧坏了嗓子,而我这里材料有限,你若想早点痊愈,短时间内就不要张口说话。”

“好好养伤。”

说完,他就退出了房,去给人煎药。

没有过多的交流,日子就这样过了大半月,洛世初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床走动了。

期间,只有小英小黎因为好奇,来过几次,其他时间里,洛世初没有见到第四个陌生人。

就连村人来看病时,都是在隔壁屋进行,一时之间,没有人再发现村子里多了外人。

那兄妹俩很听青年的话,或许是青年刻意嘱咐过不要对村里其他人泄露他的消息,所以才会如此平静。

青年的做法很明智,既保护了他,也无声地保护了村人。

毕竟,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唉,洛世初叹气,这样他就没理由再下杀手了啊。

多日不见阳光,今日阳光正好。

他在重伤的一个月后,出了屋,沐浴在阳光之下。

未好全的右腿令他走路还有点不自然。

院里的青年在静静地看着一本医书。洛世初走过去,用自己的身躯当起了遮阳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青年,眼里毫无温度。

“为何救我?”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恢复正常。青年明显被突然出现的自己给惊了一下,合起书,淡淡道:“恰好遇见受伤的你,而我是一名医者,不可见死不救。”

观青年神色坦然,丝毫不畏惧他身上的杀意。

这可就有意思了。

小小山村,一个小小的大夫,能有如此胆量?

还是这人根本没看出来他的杀意?

显然是后者,因为这人居然放下书,要来把他的脉。

对于习武之人,命门可是每一个人的弱点,根本不会有人会把这个弱点送到别人手上。

可对大夫而言,把脉不过是一个极其正常的动作。

“你躲什么。”

白劲眉一皱,去把脉的手拉了个空。

洛世初盯着他,目光阴沉沉的,没搭话。

他只好解释道:“我只是想替你把把脉,并无他意。”

沉默过后,洛世初伸出手来,白劲轻叹一声,手指随即搭上去。

忽的,另一只手一紧,洛世初空出来的手抓住了他的,也是个把脉的动作。

只不过,一个是真正的把脉,另一个却是在探他的命门。

白劲不知道洛世初的用意,也没挣扎,随他去了。

青年的弱点被自己掌握住,洛世初才彻彻底底静下来,让人给他把脉。

而他的内力却悄悄在青年体内逛了一圈,发现青年没有丝毫内力,习武的经脉也没被打通,看来他的的确确只是个普通的大夫。


状态提示: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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