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泓文撇撇嘴,“还不是……”他顿了顿,道:“咳咳,二伯母的事儿吧!”
这几日别说是外头了,就连府中也传遍了。
陆苒珺自是知晓,便没再多问。
“对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她记得好像今天不是休沐日吧!
“天儿太热了,都给了几日假。”陆泓文轻呷着茶水,“这是什么茶,味道这么好?”
陆苒珺一愣,对了,这好像是永昌伯夫人给她的,用来招待他们了。
“上回赴宴旁人送我的,大哥喜欢,一会儿我差人给你送去,只是不多了,你可别嫌弃的好。”
“算了算了,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陆泓文摇了摇扇子,与她们说起国子监的趣事儿来。
中午几人饱餐了一顿,喝了茶便各自离去,只有陆婉清留了下来。
“我听说,三弟的事儿都闹到朝堂了,这回二房可不得安生了。”陆婉清用竹签叉着蜜汁梅子道。
陆苒珺装作不知,惊讶地问她:“那二伯怎么说,闹到朝堂会不会丢了官?”
“唉,官是没丢,不过丢了人,”陆婉清享受地吸了酸甜的梅子,“还是丢了我们陆家的人。”
陆苒珺轻笑,“瞧你这话,倒是挺想二伯丢官的?”
“哼,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你呀,往后可要多个心,这话说出去了,可会变样儿的。”
陆婉清撅嘴,“我也就在你面前罢了,”说着,她有些倦意道:“你让丫鬟收拾收拾,我要歇午觉。”
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模样,惹得陆苒珺无奈轻笑。
傍晚,外头传来消息,吓得昏昏沉沉的陆婉清立马清醒了不少。
“休妻?”她惊叫道:“二伯真要休妻?”
相对于她的惊讶,陆苒珺却镇定多了,她慢悠悠地张开双臂,由东篱替她穿好衣裳,道:“真要休妻就不会闹得这么大了,走吧,去看看热闹。”
陆婉清眸子一转,笑了起来,“正好正好,我也正有此意。”
荣辉堂里紧张一片,她们这么贸然过去肯定是不行的,是以,便候在了外头。
正堂里,陆二爷脸色难看,地上的曲氏还在一个劲儿第哭着,吵得人烦躁异常。
“我嫁进陆家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亲,他就这样休了我,媳妇儿实在不甘。”
“你还有脸说,”陆二爷道:“平日里也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泼了你主母的颜面,可你倒好,竟然将事儿都传到了外头,当真是丢我们陆家的脸。”
曲氏瞪向他,“我做了什么,不过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外头传言哪里可信了?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的嗓门儿原本就大,这一哭闹起来更是传到了院子里。
为此,不少人都避开了。
毕竟是主子的事儿,知道的越少越好。
厅堂里,陆二爷似是冷静了些,道:“那也是你教女无方,姑娘家的谁跟她这样的脾气,说打人就打人,你马上给我将她的亲事定下,好好拘拘她的性子。”
曲氏自然不敢违背,立马应了下来。
一直坐在高堂上淡然看戏的老夫人,手中转着碧玺手串,冷漠的双眼扫过两人,“都说完了?”
陆二爷羞愧异常,跪了下来,“母亲,给陆家丢脸是儿子的不对,您要怎么罚儿子都无怨言,只是曲氏,您就看在孩子的份儿上,饶了她吧!”
说着,他磕下头去,曲氏连忙道:“请母女恕罪,回头媳妇儿当然好好管教茗姐儿。”
这么一说,就变成了孩子间的事儿,颇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味道。
老夫人勾起了唇角,“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母亲,儿子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曲氏毕竟生养了两个孩子,舒哥儿都快娶亲了,若是这个时候休妻,于舒哥儿仕途也有阻碍啊……”
话间满是恳求,倒不像是做戏。
事关儿子,曲氏自然会拼了命的求宽恕,当下,便砰砰地磕在地上。
“只要母亲不休我,往后媳妇儿定当好生孝顺您,教养子女。”
“够了,”老夫人淡淡开口,“你这么磕下去,是要舒哥儿回来瞧见,怨怼我这个做祖母的么?”
“媳妇儿不敢。”说着,她倒是真没再磕下去,却是觉得头一阵阵发昏,颤声道:“媳妇儿……只求母亲原谅!”
老夫人看着两人,许久,叹了口气,道:“曲氏,自你嫁入陆家,我对你算是宽和以待,整个陆家一片合乐,却偏偏是你二房出了这样的事。”
她说着,倚在梨花椅上,“不喜庶子,你可以不去过问,闹到府里也就罢了,却连朝堂也传上了,要知道,你这名声毁了,连累的可不仅仅是陆家,还有舒哥儿和茗姐儿。”
曲氏知道,这是要敲打她了。
“是,媳妇儿知错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你们虽是庶出,可只要身在陆家一日,就得顾着陆家里子面子,像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看见,明白么?”她眸子骤然凌厉起来。
曲氏忙道:“媳妇儿明白,往后定当好好教养子女。”
老夫人脸色稍缓,“老二也回去好好反省思过,修身齐家平天下,你连前头都做不好,何谈为国效力?”
陆二爷恭敬道:“是,儿子谢母亲教诲!”
“下去吧!”老夫人端起了茶碗,不再看他们。
两人相继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