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苒珺因着“病”了,老夫人不仅免了她的功课,还派李嬷嬷带了些补品过来,让她好生歇几日。
正好她也没其他的心思,便应了。
正房里头,陆婉清带了绿豆汤来正亲自给她盛着。
“你身子不好,我没加冰,不过放了冰糖,你快尝尝,这可是我亲自做的。”她将一小碗绿豆汤推到她面前,颇为显摆。
陆苒珺拿起银勺尝了口,“味道不错,比大厨房送来的好吃多了。”
“真的啊?”陆婉清弯起眉眼,“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陆苒珺微笑,很给面子地喝了两碗。
“对了,我听说昨儿个彭状元来咱们府里了,你,见着他了没有?”陆婉清戳着手指,见她顿住,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问问你们……”
“见着了,”她抬眸道:“比相貌不如裴小侯爷,比气质不如父亲一半。”
“啊?”陆婉清愣住,眨了眨眼睛,想着他的模样。
见此,陆苒珺吩咐东篱去拿笔墨来,对她道:“我可以画给你看。”
陆婉清想了想,没有拒绝,毕竟是心里惦记了这么久的人,她不看看实在心痒难耐。
陆苒珺弯着嘴角,将彭希瑞的模样八九不离十地画了出来。
陆婉清拿起画端详了一番。
要说画中的人的确是一番俊逸的模样,可,就是感觉缺了点儿什么。
这样的人物,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搁下画,陆婉清说道:“这样的相貌与才学已是难得了,妹妹若是有心便趁早定下来吧!”
“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陆苒珺将画递给东篱,“拿去烧了,免得叫人知晓我在偷画男子的画像,传了出去我可是百口莫辩,到时候,姐姐可得帮我圆过去。”
陆婉清立马瞪眼,“谁敢乱传,我拔了她的舌头。”
东篱动了动眸子,应诺退下。
“这几日我母亲的庄子上会送来一些新鲜的瓜果,到时候给你送过去。”
“我要吃葡萄,正好这几日嫣妹妹也说馋了。”
两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直到用了午膳,陆婉清才回去。
东篱伺候陆苒珺梳洗,准备歇午觉。
“回头让庄子上挑些瓜果先给韩嫣送过去。”
“是,奴婢一会儿便去吩咐。”
陆苒珺闭上眼睛,“下回,把那药随身带着吧!”
东篱一顿,低声道:“是……”
之前她回来拿药,再回去时她已经昏迷不醒,不敢让陆镇元看出端倪,她只得说是中了署气。
连带着给女大夫通了气。
想着,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这样下去,若是时常突发可如何是好?
轻微的叹息声在寂静的室内异常清晰,许久之后,陆苒珺缓缓道:“以后就会好的。”
以后,她会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喜欢他,不去,记得他……
东篱没说话,轻轻地替她捻了捻薄被,将冰盆摆远了些。
傍晚,她睡醒时没有出声,正静静地看着屋里头。
南悠与欢言坐在一起打着梅花结的络子,东篱在给她纳鞋底子。
偶尔间发出悉悉窣窣的声音,让这寂静的屋子里多了份平淡的真实。
动了动,坐在脚踏上的东篱立即发现了,“小姐,您醒了?”
说着,上前扶起她,在她身后垫了个大引枕。
南悠与欢言上前来,一人倒了茶水,一人候着。
“小姐可真能睡,竟然快两个时辰了。”南悠笑道。
陆苒珺挑眉,“睡了这么久么?”
为什么她并未觉得,看了看外头的日光,似乎的确落了些。
她抚额,“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是奴婢不让叫的,正好趁着这几日,您多歇息歇息。”东篱说道。
陆苒珺点点头,靠在大引枕上不大想动,“外头如何了,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南悠一笑,眸子亮晶晶的,“小姐您可真厉害,外头现在都在说着三少爷的事儿。”
“不仅如此,老四送来消息,御史弹劾了二爷。”东篱笑着在脚踏坐下,继续做着鞋子。
陆苒珺弯着嘴角,她想,被那些又臭又硬的御史弹劾这么一下,二伯父就是不丢官,也要丢了面子里子了。
“三少爷那儿如何了?”
“有我们的人看着,五小姐两次都没进的去,后来二夫人将她带走了。”
“二夫人这些日子低调了许多,”陆苒珺说道:“你们去探探,她都在做什么。”
“是……”几人应诺。
若是以往,陆茗一有什么事儿,二夫人早已冲了出来,不管谁对谁错都要争论一番。
这回,倒是一直没动静呢!
到了晚上,陆镇元带着徳哥儿过来陪她用过饭,玩了许久这才离去。
刚梳洗完准备看会儿书再歇下,东篱便从外头回来耳语了几句,让她颇为惊讶。
“你去说声,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她不以为意。
东篱点头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这次明显脸上有着怒容。
“小姐……”
陆苒珺抬起头,“怎么了?”东篱脸色不大好,低语了几句,陆苒珺皱了皱眉头,道:“罢了,你寻个暗色的斗篷给我。”
东篱应诺,两人临走时,吩咐了南悠将屋子里的灯息了。
院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陆苒珺阻止想要带着灯笼的东篱,“今晚十六,月色正好,不必提着灯笼了,以免太过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