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二皇子妃她……”
“尹家与二皇子妃是表亲。”
他这么一说,陆苒珺便明白了,也就是说,很可能这场宴是冲着她来的。
不过,这未免也太抬举她了吧!
记忆中的二皇子妃是个什么模样来着,她似乎已经记不大清了。
即使前世她们是同一阵营之人,也并未有多少瓜葛。
“我知道了,多谢小侯爷提醒。”她看着面前眉目淡漠的人说道。
裴瑾琰微微颔首,“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
陆苒珺微笑,是不早了呢!
正准备告辞,她却瞧见他脸色似乎愈加不好,因着琉璃盏下,并不大看得出来,可这会儿明显面色倦怠了些。
“小侯爷身子不适吗?”她询问道。
裴瑾琰勾唇,“是有些,今儿个一路赶回来,着实累了。”
陆苒珺摇摇头,“那就不打搅了,告辞!”
“慢走!”靠在车厢上的人轻声道。
马车微晃了晃,人已下了车,只余下车帘还在微微浮动着。
裴瑾琰静静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消失不见,他才全然放松了身子靠在车厢上。
身上那玄色的衣袍靠近胸口处已经有些湿漉,若是此时有人瞧见,必然会发现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压下心口的剧痛,他缓声道:“走吧!”
车夫松了口气,立即驭车离开,速度竟是比平日里快了不少,却也稳当的很。
真不懂他们家爷为何一回来就不顾身上的伤来陆家,难道就是为了送个消息?
也太不顾及自己了。
马车很快便消失在夜里,陆苒珺走到侧门却是停住脚步,朝着身后的方向看了眼,微微皱眉。
“小姐?”东篱轻轻提醒了声,陆苒珺回过身来,道:“今晚,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说话间,已经进了门,两人顺着原路返回。
东篱道:“小姐是说什么?”
“车里的熏香变了,浓了些。”
“嗯?”
东篱听不大明白,陆苒珺也没有解释,直到回了房里,她还在想着今晚见到的人。
那张脸那身气质,依旧风华无双,引人垂涎。
可,他今日似乎不必从前。
总是……弱了些?
是了,虚弱了些。
“而我也因着此事往后都要被尹家被二皇子追杀了,就连此次回来都差点儿丢了命的。”
不知不觉,她想到了这句话,难道说……
“小姐,夜深了,奴婢服侍您歇息吧?”东篱拨了拨灯芯说道。
陆苒珺恍惚地点头,随后躺到床上,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睡。
越想,那个可能越大。
到了下半夜,她才勉强入睡,梦里却是不大安稳。
天色大亮,晚间睡得迟导致她今儿个请安都迟了些。
荣辉堂里只她一人姗姗来迟,见她面有倦色,老夫人多问了句,“昨晚上没睡好么?”
陆苒珺应了声,“回祖母,做了一夜的梦,睡不大安稳。”
“既如此就且回去补一觉,中午过来用饭。”
陆苒珺没有拒绝,起身福了福便带着丫鬟离去。
她着实需要再休息会儿,也要确认些消息。
屋子里,她吩咐道:“让老五过来一趟。”
“小姐,老五昨儿个丢下话,说是有事离开几日。”南悠伸头回道。
陆苒珺靠在炕上东篱给她垫的大引枕上,吐出口气,“那就随便找个人过来,我有事要问。”
南悠闻言,立即应诺去办。
不久,一人便隔着屏风请安,陆苒珺也不拐弯抹角,问道:“你们爷是不是回来了?”
来人有些疑惑,昨晚不是见过了么,怎么还问这个?
想归想,他还是道:“回四姑娘,爷昨儿个就回来了。”
所以你见到的肯定不是假的。
“几时回来的?”
来人愣了愣,想着道:“在下一直在陆家守着,只听说约摸晚间时分。”
陆苒珺掀开闭着的眼帘,喃喃道:“晚间么,那,他是不是受伤了?”
屏风前的人一愣,并未立即回答,这种事一向不会外传,且若是消息走漏,只怕会让主子陷入危境。
陆苒珺没听到回答却是已经确定了答案,她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多谢四姑娘。”屏风前的人松了口气。
“哦对了,”在他将将离去时,陆苒珺道:“劳烦你转告下,还请他,保重身体!”
“四姑娘的话在下一定带到。”屏风前的人郑重应下,随即离开了正房。
东篱这才知晓原来她说的是什么,打量了下自家姑娘的神色,道:“小姐在担心小侯爷?”
“嗯,他若是有个好歹,那我便少了个帮手。”
况且,像那样的帮手,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东篱抿了抿唇,思索着她的话,见她已经闭上眼小憩,又去拿了披风过来给她盖上。
不觉间,当初的肉团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嘴角划过微笑,她亦安静地陪在一旁。
侯府,裴瑾琰卧在床上听面前跪着的人带来的话,不免弯起了嘴角。
她果然还是发现了。
也是,她那样敏锐细心,不可能没发现。
所以,这是关心他么?
应该是的吧!
“你去回她,只是些小伤,让她不必担忧。”
“是……”
裴瑾琰心情颇好,于是,众人见到的便是受了重伤卧在床上的人,笑得那是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