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悠是头一次过来,看着这个华丽的雅间,疑惑道:“小姐要等人吗?”
陆苒珺睨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是过来吃茶么?”
她伸手倒了杯茶水,慢慢拈在手中。
裴瑾琰接到消息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换了衣裳出去,两赖在他家中几日的醉鬼抛在了脑后。
饮香楼里,他过来时,里头的人正倚在窗子边看外头的灯火。
侧颜如画,颊边发丝轻扬。
“陆姑娘?”他有些惊奇她这身装扮,待到她转过头来,不觉惊艳了一把。
若非脸上的女气太重,他都要称赞这一声公子如玉了。
“小侯爷。”她略微颔首,算是见了礼。
两人在桌前坐下,裴瑾琰让人换了壶茶来,目光扫着她,突地一笑:“陆姑娘穿成这般,倒是叫人好生赞叹。”
陆苒珺掀起唇瓣,看着对面一身玉色锦袍,大袖葳花,如玉如松的人,道:“比不得小侯爷,能令京中女子趋之若鹜。”
裴瑾琰挑眉,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呢?
弯起嘴角,他道:“陆姑娘今晚出来是为何事?”
“做了桩坏事。”陆苒珺淡淡道:“怎么,老五的消息还没送到?”
被她提到的老五其实这会儿正给他送信儿了,只是却扑了空罢了。
裴瑾琰含笑,不慎在意她话中的揶揄,一双微微冷冽的凤眸盯着她道:“看来陆姑娘出手了,可有需要在下相帮的?”
陆苒珺点头,“有的时候不会忘了小侯爷。”
“那真是裴某的荣幸。”
“好说。”
裴瑾琰:“……”
“今日过来,实则是想问问小侯爷接下来的行动,我也好配合一二。”她看着他,目光澄净透亮。
裴瑾琰挑眉,目光所及,被她那双轻启的朱唇吸引,道:“陆姑娘这话是否说反了?”
他的声音要比往常低沉些,却更加好听。
陆苒珺没有注意到,自顾自地问他:“陆家与永定公结了仇,这不正是你们希望看到的么,顺势再推波助澜一把,如此,陆家与二皇子可就更不可能结盟了。”
屋里响起一阵低沉的轻笑声,裴瑾琰看着面前的人,不得不说她真的很聪明。
想到萧墨说的话,又觉得她发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道:“陆姑娘说的对,不过此事却是你们陆家内乱而起。”
“这个我知道,”陆苒珺微笑,“小侯爷既然掺和了一脚,我想,应该不会放手不管吧?”
裴瑾琰失笑,他倒是不想管来着,可惜,因为萧墨那个混蛋,他这看热闹的也得到热闹里去了。
“陆姑娘想我怎么做?”
“小侯爷不会觉得我能以一己之力对付永定公家吧?”
“一己之力?”他目光落在她身上,“陆家难道没人了,竟然让你出来?”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毕竟是人家的事,他没理由说道。
陆苒珺眉色淡淡。
“你想要我如何?”他问她道。
“你们是死对头,陆家既然与永定公家起了冲突,太子一派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嗯,说的不错。”
“那就看小侯爷的了。”她微微含笑,眸子灿若星辰。
裴瑾琰弯唇,他竟然被她给套进去了。
不过,他似乎并不生气?
夜已经渐深,陆苒珺不能久留,起身告辞。
看着她的背影,他突然道:“那件事多谢陆姑娘,国库填充了一部分,接下来,还会有更多。”
陆苒珺微顿,轻轻颔首,“多谢小侯爷提醒。”
她消失在门口,裴瑾琰依旧坐在原地,目光从窗子看去,楼下一辆马车正停在那儿,片刻,陆苒珺登上了马车。
翌日一早,花楼里押出来一个几乎光着身子,脚步虚浮的青年,不等他说什么,花楼里的大汗便是一顿痛打。
妈妈掐着腰出来,一甩帕子道:“我管你是什么陆家的二少爷还是什么少爷,进了我的楼,睡了我的姑娘还不给钱,我呸,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按照规矩来。”
这可是一个大消息,谁都知道,陆家刚有一个少爷争姑娘被打得半死,这会儿又来个嫖了不给钱的。
乖乖,这陆家怎么尽出这等“好事”呢?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陆延舒捂着头,只觉得全身无力,脑袋发胀。
他自然知道这是中了人家的诡计,可,他这会儿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妈妈看着他,虽然有些可惜这么一个白嫩的公子哥儿,不过还是按吩咐的做。
朝着一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上前一脚踏在陆延舒的胸膛上,“不给钱,就拿血还。”
“啊――”胸膛里一阵轻微的响声传来,“你,你们……”
陆延舒哇地喷出一口血,这会儿是真的半死不活了。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纤纤玉指挑着车帘,里头的人面色平静,微微勾了勾唇,轻声道:“将消息送到青山书院程山长手里。”
片刻,车帘放下,马车亦缓缓离去。
不远处的茶楼上,一身红衣红衣啧啧两声,道:“瞧瞧,这陆家的四姑娘手段多很,那一脚就是不要他的命,没个三五月也下不了床吧?”
一旁,绛紫锦袍,白玉为冠的男子眸色清敛,他扫过离去的马车,微微一笑,道:“若是我,直接断了二房的香火比较实在。”
萧墨一顿,稍稍离他远了些。
一个比一个狠,他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