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了家,因为舍不得。
可是又害怕面对,所以在外面一直逛,一直逛,直到全身疲惫,那样,就没有心痛的力气了吧。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没有钥匙,门却开着,光从细缝中透出来,心里滑过一丝暖意,或许,哥一直都在等着自己吧?
从小,苏辰就是自己的一片天,心里的酸甜苦辣全因他一人而起,苏越想,再没有一个人可以住进自己的心里,除了哥哥。
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要他们相遇,却给了他们相同的血液,要他们分离,却是如此锥心刻骨的痛楚与绝望。
手,僵在苏辰卧室的门把上,苏越已然不知自己的灵魂飘向了何处,或许,已在那一刻死去。
隔着房门,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却清楚地听到那一声声让他窒息的呻|吟,和喘息,一声一声像刀尖一样深深地剐在心里,哥哥……和女人……在房间里……在他面前……做着他一辈子,渴望,却不能触碰的事……
一瞬间,身无知觉,心无所想,靠着墙壁,身体慢慢滑到了地上,眼睛闭上,耳朵却怎么也关不上,明明不想听,却像个傻子不愿离开。
哥哥,你现在满足吗,快乐吗,幸福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痛,那么痛,痛到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哥哥,到底要怎样,才能不让心痛,毁了我……
“小越!你在干什么!”
门口,跑进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可是苏越已经看不清他是谁了,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耳朵也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
终于,听不见了……
哥哥是不是停下了呢,所以才没有声音呢……
砰的一声,房门被狠狠踹到墙上,卧室里传出惊叫声,秦珍猛然拿被子盖住自己,她身上的苏辰几乎裸|露着全身,惊愕中转头,“祁,祁风你……”
“他妈的——苏辰!”
嗓子喊到嘶哑,他却不能再为苏越做什么,这个世界,苏辰没有错,秦珍没有错,苏越也没有错,错的,只有爱情。
甩上房门,抱起地上昏迷的人冲向医院,医生抢救,说伤势不严重,病人之所以昏迷只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医生护士走了,手里插着细细的管子,祁风握着他的手,第一次觉得那么冰冷,冷,蔓延到了他的血液里。
“祁风……”
苏越醒了,眼睛睁得很疲惫,嘴唇白的干裂,祁风倒了杯水给他,苏越低头看自己的手,看了好久,抬头声音虚浮,“好多了呢……”
他在笑吗,他竟然在笑?心中一阵恐慌,杯子重重摆在桌上,祁风抓住他的肩膀,“小越,不要这样,你痛你难受就哭出来,不要把它们憋在心里!”
苏越轻轻拍拍他的手,像是宽慰,祁风一下子冷静下来,苏越说,“放心,我不是自杀,我只是觉得,这样,心就不那么痛了,你看,我现在就觉得好多了,不过,我不想哥知道,你能帮我保密吗?”
现在,祁风除了点头,还有其他选择吗?
“喝口水吧,看你,嘴唇干得像张纸。”
“谢谢……”接过杯子,苏越忽然想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祁风有些尴尬,好半天,才自责道,“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其实他们认识已经很长时间,只是真正在一块儿,好像是一个月前。”
“是吗……一个月,”苏越愁苦地笑了笑,“我输给了一个月。”
“小越,”祁风急迫,“忘了他吧,你们不可能的。”
“我知道,”苏越心里也明白,“我一个人忍了那么多年,自己找的罪,自己承受,哥哥的幸福我会祝福他的,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的。”
祁风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一时间语塞,最后,他从口袋掏出一把钥匙。
“给我的?”苏越问。
“如果你暂时不想回去,就去我那儿住几天,这几天我不在家。”
“不在家,你要去哪?”
“上面下了任务,要出去几天。”
苏越想了想,“那我哥他……”
“他不去,就我一个人。”
苏越想了想,看着他,“那你小心一点儿。”
当时,祁风只是冲着他微微笑了一笑,那个笑容太温柔,太纯粹,苏越当时只是瞥了一眼,而他没有想到,那个笑容却是含着眼泪,掺着鲜血,满是悲伤。
如果记忆可以像一扇窗户,那该多好?
不想回忆就将它关上,偶尔回味就将它打开,想彻底遗忘,就可以亲手将它打碎,一切一切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该多好?
“越哥,杯子给我,不要喝了,再喝你就要……”
手里的啤酒杯被再次夺了回去,阿心束手无策,看着眼前大半夜才回来的苏越,一回来就扑到吧台灌酒,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所言。
歌舞厅上层的看台上,俯视着一个人。
谭纪琛面无表情,不知情绪,只眼睛看着下面的人,灌了自己一杯又一杯。
“老板。”身后阿力匆匆走来。
谭纪琛没有回头,依旧看着苏越,声音平静,“办完了?”
“是的,手机已经拿回。”递上手中的东西,谭纪琛却没有接,阿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老板,苏先生他……”
“人呢,可靠吗?”谭纪琛忽然问,“有没有交代清楚?”
“已经交代清楚了,给了他一笔钱,保证不会多说一句,而且,”阿力顿了一顿,“我拿了他儿子的照片,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