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些疼,我扶扶额,刚刚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在说话……
“好好好,王爷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只要王爷乖乖吃药,我便不离开。”清衡像安慰小孩那般的安慰‘我’。
“只要思然不离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言罢,抱起‘我’,转身便走,‘我’则依然傻笑着,回抱。
……我的那为数不多的颜面啊,原来早被自己丢得一干二净。
子卿……我在这儿,为什么不愿回头看我一眼……
我猛的回头,看着身后的人,瞳孔一缩,一张挂着泪痕的脸,额上点点艳红滑下,滑过我心,空洞的眼看着远去的‘我’,有着不甘,窒息的疼痛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
我惊醒,呆楞的坐起,往日的梦境渐渐浮现脑中,通通离不开思然。
思然……
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梦境太过真实,和往日的梦似乎能连接在一起,莫非,这是我丢的记忆?
啊,太过荒唐了,让人难以置信啊。
我扒拉两把头发,起身点亮蜡烛,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着,细细回想。
莫非国师清衡便是思然?可直觉告诉我,他不是。
他曾说,他的原名叫祀珃,可我未曾听说过祀珃这名儿啊,不过每当问起思然是谁人时,杏仁和那老仆的表现太不正常,说话都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前言不搭后语,应当有思然此人,绝非梦境!
窗外响着虫鸣,倒不觉吵人,我瞥向窗外,天色朦胧,明月高悬,日未出,也未过三竿,这几日似乎都醒得太早了些。
呵,我好像抓住了关键呢……
放下手中的茶,我喳喳嘴,这茶及不上每日在王府内喝的茶来得清香,我也只喝了几口,止了口干便可。
‘叩叩……’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传入耳中,我自然的道了声:“谁?”
少顷,门外传来清衡的声音:“王爷醒着?清衡无事路过,见着王爷屋内烛光正盛,想必是王爷醒了便来看看,若有打扰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我起身开门,对着门外的清衡笑了笑:“正巧,本王也有话想问问国师。”
我转身步进屋内,顺手倒了杯茶递给随我身后进屋的清衡。
“这山野淡茶粗糙无比,比不得王府上的好茶,还望王爷包涵了。”接过茶,悠然的抿了一口,清衡方才道。
“国师哪里话,这茶虽比不上王府的,但也有其好处。”淡笑。
“王爷过奖,不知王爷要问清衡何事?清衡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清衡文雅笑着,相较往常倒显得正色许多。
我抿了口茶,咂咂嘴,盯着清衡看了好半晌,直把人看得坐立不安了这才慢悠悠冒了句:“清衡你——其实是思然吧?”
“清衡怎及得上王爷口中思然的尊贵。”微垂眼帘,掩去眸中色彩。
“哦,这么说来……清衡你,认识思然?”我道。
清衡抬了抬眼帘,看了看我:“……不识。”
“那先前……”一挑眉梢,我继续套着话。
清衡截去我的话头,一本正经的回着:“先前只是猜测,王爷切莫会错意,清衡想,能从王爷这般尊贵的人口中提起的人,自当也是尊贵万分。”
正喝着茶水的我听了这话猛的一咳,好半晌才收声,就着袖角擦了擦嘴边的茶水,这是什么逻辑?我干笑两声:“清衡哪里话,清衡也是国内最为尊贵的人呐。”
“王爷客套,”一笑,清衡一转话锋,接着道:“今日未曾给王爷看过伤势恢复如何,是否该上药了,既然清衡现下在王爷这儿,那便看看吧。”
“这这这……不必了吧?”我抽着嘴角,努力挤出笑容,少有的结巴着。
检查伤口就意味着要被脱个精光,就我一人坦诚相见多不妥啊,虽然我俩都是男人,可这清衡的相貌……比之凤吟更过了些。
自然,反对是无效的,在清衡的一个凌厉眼神示意下,我乖乖的躺上了床……
没办法,兔子惹急了都能咬人呐,何况是人。
“思然,神仙一般的人物啊~不瞒清衡,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我竟喜欢上了,若真有此人,怕是看也不看我这粗俗之人一眼,更妄论什么情了。”我笑着自己的妄情。
清衡并未回我话,仔细的查看了我的伤势,道了声无甚大碍,明日再为我换药,便拱手告辞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就着脑中片段,唇角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低声嘲讽:“清衡……顾清衡,你当我识不得你么?呵……终有一日,我能一点不落的记起你。”
唉,现下千愁全出,一醉解千愁啊,只是没酒……
第十章 怪梦(下)
倒了杯茶,慢慢饮,细细品,时辰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明月缓缓滑落,不多时虫鸣也停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睡意却来了,我就着桌案小憩起来。
不一会儿,我被那姑娘算不上温柔的摇晃醒,只是上客厅吃饭,吃过饭便是上药喝药,一阵折腾才算完,我拿了只小木凳子,坐在屋外看着远处的莺飞蝶舞,眼皮直打架。
该是庆幸凤吟来了,我眼一闭头一歪便枕上了凤吟的肩,若是凤吟没来,我这一歪头定是靠上了有些小碎石的地面,不晓得头会怎样。
枕着凤吟的肩,凤吟也不恼,只是勾起一惯的淡笑,任我枕着,我沉沉睡去,这次倒是奇了,梦里的人竟是清衡,不过……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