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玉没想那么多,就是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净空的也不行。
此时的净空,微微张着唇,他更加木纳地盯着被闻如玉抓过那只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闻如玉突然意识到,她这是在古代,一个少女去抓了和尚的手,还私下送人东西,名其名曰‘礼尚往来’。
天呐,她咬着手缩了缩脖子,才意识到他刚才这种行为叫私相授受。
眼睛盯着净空手上那枚黑色小铁球,她想说能不能还给她,可张了张嘴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净空将那小铁球收了起来。
心情,有点复杂,她作为穿越而来的科学家可以把这种私相授受的事不放在心上,可净空该是土生土长的了吧,那他为什么也不点破呢?
时间容不得她多想,因为眉儿已经拿着包好的茶穿过了回廊,正向她们走过来。
“高僧,这是我们姑娘配的茶,记得滚水冲泡,放温了再饮,功效很好的!”眉儿没有发觉两人异常,将手里油纸包好的茶放在了石几上。
净空起身,又手合十,红着耳根念道:“阿弥陀佛,有劳女施主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拎起那包茶起身告辞。
闻如玉没有去送,因为她的心里那丝微微泛起的不安感使得她不敢再与净空过多的接触。
必竟她刚刚放出快要死掉的消息,人家作为法华寺的高僧就亲自前来探望,还特意带了什么师祖传下来的续命丹送她。
这事情本身就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更何况人家还是个和尚,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只能正襟危坐着假装喝茶,其实心里都快乱成一团麻了。
与此同时,名声受到冲击的还有苏家嫡女苏亦婉。
自那日闻十冲出衙门之后,苏长河派去追踪闻十的人压根就没能看到闻十的一丁点衣角边儿。
直到第二日,才从府城传出消息,说是苏家嫡女的贴身丫鬟勾结要犯,伙同江糊帮派盗取官府粮仓。
一时之间,运河两岸的才子儒生们都像炸开了锅似的摇头叹息。
只要是有关苏亦婉的事,从三岁起,小到如何尿床,大到与几名男子说过话,赠过诗的事通通被人挖了出来,以一种传染病毒的方式讯速向两岸周边蔓延。
苏大小姐才貌双绝的美名自此受到强烈冲击,她那一桩桩,一件件由小到大的事情全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管是大街还是小巷,几乎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在说她。
然而此次事件的主角苏亦婉正坐在阳河糊上一方画舫的船头,她的丫鬟绿孆就立在她的身侧。
“小姐,都是婢子的错,要不你将婢子给发卖吧,连累小姐名声受损,婢子心里……婢子心里难受!”
她一想起这两日的遭遇,就替自家小姐憋屈。
堂堂苏家嫡长女,才情样貌名动天下,没想到会被人如此诋毁,现在大街小巷里全都是谈论小姐如何不检点,又如何卖弄才情勾搭青涩少年的事。
满满的美名,就因为她不小心露了脸而变成了臭名,她心里是真的不好过。
苏亦婉眸色清冷地盯着糊面上的粼粼波光呆了良久,听了绿孆的话,她只是冷冷清清的说了一句。
“名声而已,我还没那么在乎,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说完,她自腰间解下那根长长的翠玉笛子,纤纤素手微微一翻便吹了起来。
轻柔的晚风拂去白昼里最后一丝燥热,娓娓笛音随着她翻飞的手指与唇间丝丝缕缕的自湖面散开,引得糊岸两侧不少文人促足观叹。
“快看,那船头上的女子,是她在吹笛子!”有人站在桥面上指向水中央的那艘画舫。
“没想到范月瑶的《清风晚》用笛子才能吹出它其中清冷寂寥的孤独感来,妙,实在是妙啊!”
“独立月梢朦胧面,突闻笛音天上来,月华作衣水轻挽,一曲清风弄人间,哈哈哈,妙,此女才情必不输于苏家亦婉!”
“咦!那画舫……”
就在众人促足而观,对此笛音赞不绝口时,突然,有人轻咦了一声,对那画舫的来路产生了怀疑。
“那画舫上的画标,怎么看着如此面熟,有点像柳家的画舫!”
他这话一出口,立即就有人反对,“不错,的确是柳家的画舫,不过好像有点不对,那船头上的姑娘看着不像柳家小姐!”
众人寻声望去,果真就看见那画舫上竖着一道画有柳枝的小旗,顺着旗子往下看,在画舫一侧依然刻着相同的图案。
话才刚刚落音,另一名面相俊朗的青年就点头附和。
“的确不是柳家小姐,在下有幸,在赋女红诗会上远远的见过一面,柳家小姐乃江南女子,身材体形比起此女稍稍小些!”
就在众人议论着猜测船头女子身份之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高声道:“我想起来了,近日太皇太后他老人家生辰,皇宫里搬了圣旨,普天同庆,柳家小姐是要进宫赴宴的,此时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说着,他仔细看了一眼湖面上那月华倾洒下的朦胧身影,有点不确定的继续说道:“此女从未见过,且带着面纱,倒是跟传闻中的苏家长女有点相似!”
苏家长女,最近名声盛极一时,风头无两的重点人物,此时被人点出来,不管湖面上那女子是与不是,后面的情况想也能想像得出是怎么一副场景。
果真,那男子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