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
唐莫稍虽然未成年,但是心思什么的隐藏地很好,虽然高兴和不高兴也会表现出来,但是谁知道那些隐藏起来的情绪是什么。
他一直以为像他那个年纪的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但是他忘了,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已经不是那种把高兴与悲伤内心的情绪放在脸上的无知少年了。
唐莫稍除了生活上有些白痴之外,其他方面都比常人做得好,更不会是他想象的那种无害少年。
唐莫稍也从没有说过自己多么单纯。
这是他判断失误。
只是一切还需要唐莫稍醒来之后,看他怎么解释了。
骆杨感觉饿,真的做好了,又不想吃,唐莫稍的体温下降了不少,但是比常温还是高一点,眼睛一睁开都是眼泪汪汪的,他端汤给他喝,他只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
骆杨不禁想他到底是怎么冻着的,一想,脸不知是气红的还是害羞地变红的。“再吃一点,然后再睡,不然我叫医生过来。”
唐莫稍急忙摆头,又喝了一口瘦肉汤,摇头不喝了,眼泪汪汪地对他说:“老师……”
骆杨一听他喊老师就皱眉,直觉自己又要中他的苦肉计。
“我不要吊水……”
唐莫稍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心软,骆杨逼着他再喝了一点汤吃了两块切得较小的肉,才让他睡下。
整个大年初一,骆杨就在发呆和跑腿中度过。
晚上洗澡的时候他特地不看身上,急匆匆地就冲了澡。
这新年的第一天,可不是个好头。
唐莫稍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为了防止唐莫稍半夜要什么喊不到人,就趴在床边。
上半夜还好,给唐莫稍倒了一杯热水之后的下半夜困意袭来,骆杨感觉全身都发酸,而且无力,扭扭捏捏地一边骂着自己竟然照顾唐莫稍一边安慰自己是老师当然要照顾学生,犹豫了很久,他才将唐莫稍嫌热踹掉的一床被子拉过来,自己钻进了被窝。
唐莫稍没在使唤他,也没有哼哼,一点声音也没有。
骆杨一觉睡到大亮,精力旺盛,倒是唐莫稍一直再睡,他给唐莫稍量了体温,已经正常了。只是还没醒。
骆杨独自吃了早饭,觉得无聊,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早饭过后不久,骆杨接到电话,是那个租房子的郑女士,说家里的水管爆裂,家里弄得到处都是水,语气很慌张的样子。
骆杨想她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也不容易,过年都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在这里,不禁心有戚戚,拿着外套出装好钥匙就出门。
门都关好了,还没进电梯,想起家里面还有个人,折回去。
唐莫稍还在睡觉,可能还不舒服,骆杨拍他,“我出去一下,你要是饿了就吃,粥在电饭煲里,不想喝粥,冰箱里有其他的东西,你自己弄,不要吃冷的。”
唐莫稍悠然醒来,面带歉意,脸色比昨天的要好,但也谈不上多好,“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或许快或许迟。”
唐莫稍不再问,他也不再说。
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清醒的唐莫稍。真的要直接冲上去给他一拳?
骆杨走的时候记得给郑女士带了点吃的东西。
果然家里到处都是水,已经打了电话给小区的物业公司了,但是人还没到。
水是从卫生间流出来的,客厅里到处都是,幸好水不深,家具和沙发都没有湿。
两人花了半天才把水弄掉,郑女士面带歉意地留他下来吃迟来的午饭。
时间也不早了,骆杨确实饿了,估摸着唐莫稍要么没醒要么已经吃了。
郑女士名叫郑榛,他们年纪相仿,文化程度差不多,两人还是挺有共同语言的,而且她一个人也不容易,大过年的还是一个人,他便留了下来,惺惺相惜,便是这么一回事吧。
她的手艺很好,骆杨夸赞,“现在很少有女孩子这么会做菜了。”
郑榛害羞地笑:“真的吗?从来没有人说我做的菜好吃。”
“是真的好吃。”骆杨说,他是发自内心的夸赞,跟自己做的是不一样的味道,但是很好吃。郑榛是四川的,烧的一手好川菜,味道鲜美,辣麻辣得正到好处。
郑榛说她怎么来到这里,过年怎么不回家,骆杨在一边听着,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不方便发言。
郑榛突然问:“前天跟你一起过来的那个男孩呢?他是你弟弟吗?”
骆杨放下筷子,摇摇头,“我的学生。”
郑榛了然的样子,“怪不得一直叫你老师呢,不过,你们是一起过年吗?”
骆杨点头,“是。”
看郑榛的表情,既惊讶又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也知道好像真的有些不妥,他也没听过有家庭的学生还和老师一起过年的。
“你们感情一定很好。”疑惑和惊讶过后,郑榛笑着说。
骆杨半天才点了点头。
郑榛有些尴尬,她没想到骆杨要想一想才点头。
“那,他今天去哪了?”一问出来,她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又问了不该问的。
“他在家里。”这一次骆杨回答得很快。
“哦。”郑榛撩了撩头发,“尝尝这道鱼香肉丝,我的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