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瑶在重华宫走了一遍又一遍,这里陌生的事物唤不起她丝毫的记忆,她觉得回一次南越国兴许能重拾记忆,宇文瑄却不允许,推脱她身子不好不能远行,等以后再带她回去。
重华宫的宫女都被严格叮嘱过,谁也不能在苏瑾瑶跟前胡言乱语,连个能陪她聊天的人都没有,她每日里只能默默等着宇文瑄的到来。
中午时分,殿里炭火烧的足,宫女们借着暖意昏昏欲睡,苏瑾瑶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抬眼看看周围的宫女,都偎在墙角或软榻边打瞌睡,苏瑾瑶轻手轻脚穿戴好,准备偷偷出去溜达溜达。
宇文瑄对她说过,皇宫很大,有很多殿宇和很多人,她想去看看,也许见到不同的环境和人,她能想起什么。
因着天气更加冷,大门口也没有看守,值班太监都蹲在廊下午睡,大约觉得苏瑾瑶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放心的睡了过去。
苏瑾瑶尽量小心的打开门,不想陈年木头门还是发出了“吱呀”声,她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廊下的太监睡得熟,没有反应,她嬉笑一声,从门缝里闪了出去。
开门声没有惊动外面的太监,却惊动了屋子里的小宫女,她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发现苏瑾瑶不见了,不敢呼救,急忙追了出去。
苏瑾瑶到底对宫里不熟悉,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小宫女追上了,小宫女一脸急色的跑到她跟前,“主子,皇上说了不准您出去的,还是回去吧!”
苏瑾瑶不情愿的扭了扭身子,拉着她的手求道:“我不想回去,我很闷,我想出去看看,求求你了,允了我这一次吧!”
小宫女有些为难,“主子,不是奴婢不让您出去,这大冷的天儿,若是冻着了,奴婢们就都活不了了。”
苏瑾瑶撅了撅嘴,试着说服她,“哪儿有那么严重?再说了,我穿的很多,一点儿也不冷。还有,外面都没什么人,不会有人看到的。”
小宫女到底心软,经不住她左磨右泡,只得点头同意了,为免多生事端,她取了条面纱给苏瑾瑶蒙在了脸上,这才带着她一起去了御花园。
冬日里的御花园几乎没什么人,小宫女带着苏瑾瑶一路顺着护城河走,绕遍了大半个园子。
宇文灏从崇明殿谢恩出来,不知不觉也绕到了御花园,送他的小太监知道他有心事,识趣的退下去,由着他自己去逛。
上次他带着苏瑾瑶一起来这里,她说这里太大,走的腿都酸了,这次变成他一个人,他也觉得这里大的出奇,似乎怎么也走不完。
“主子,这拱桥的桥面有些滑,您小心些!”
女子的声音传来,宇文灏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宫女正扶着一个华丽宫装的女子缓缓走上拱桥,女子脸上蒙着面纱,宇文灏看不清她的脸。
等女子站到了拱桥的最高处,宇文灏打量着她的身形,心跳莫名加快,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来,他下意识的就走上了拱桥。
苏瑾瑶看到迎面一个陌生人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来人是谁?”
婢女的眼神有一瞬的慌乱,低头小声道:“他是皇上的弟弟,宁王,宇文灏。”
苏瑾瑶对这些身份关系不清楚,但凭直觉觉得应该向对方行个礼,遂对着宇文灏行礼下去,“见过宁王爷,王爷万安!”
宇文灏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丝巾遮住了她的脸,但是遮不住她熟悉的气息,一时鬼使神差,他想要伸手揭开她的面纱,苏瑾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王爷,请自重。”
蓦地对上她的目光,宇文灏瞬间失望,这不是她,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不会如此陌生,看来他是被思念折磨疯了,看到一个相似的女子都以为是她。
“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娘娘?灏,有礼了。”宇文灏客气的回礼。
苏瑾瑶正想要说什么,身边的宫女就替她回了话,“回王爷,我家主子是南越国的郡主,还未曾册封,现居重华宫。”
“南越国郡主?怎么本王从未听说过有郡主来大昭?”宇文灏疑道。
小宫女回道:“王爷,郡主是来和亲的,所以并未昭告。”
宇文灏颔首,难怪,若是和亲,自然没什么可炫耀的,南越还真是谨慎。
“既如此,天寒地冻,还是请郡主早些回去吧!”
宇文灏随口说了一句就准备告辞,目光无意落在苏瑾瑶的左手上,赫然发现,她的左手上有一道疤。
苏瑾瑶曾经用簪子扎伤过自己的左手,那个伤口让他毕生难忘,可是这郡主手上怎么也会有这样的伤口?世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下意识的,他伸手牵住了她的衣袖,带着一丝歉意问道:“郡主,恕灏唐突,能不能让我看一看你的手?”
苏瑾瑶扯回自己的衣袖,将手缩到了袖子里,她觉得眼前这个王爷好生奇怪,一会儿要揭开自己的面纱,一会儿又要看她的手,实在无礼得很,说话不由得带了一丝恼意,“王爷,我只是个南越的郡主,虽然不比王爷身份尊贵,但也是不容欺辱的,非礼勿视,请王爷顾及自己的身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宇文灏也不好再纠缠,但始终有些不甘心,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忍不住轻唤一声,“瑾瑶。”
苏瑾瑶身子蓦的一怔,瑾瑶?瑾瑶?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宇文灏的身影渐远,苏瑾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位王爷举止好生奇怪,看来瑄哥哥对他很好。”
小宫女“嗯”了一声,上前挽住